周则意先一步来到水榭。随着时间推移, 喝下的药效发作,身心越来越燥热难当。
水榭的木门忽然被人推开,他转头一看, 霎时一愣。
“徐如?!真的是你!”
周则意不知自己喝下了催/情药,半信半疑来到此处。
若果真是徐如,那自然好。
倘若不是,他更得看看,那位宫女把他骗来水榭, 究竟打算做什么。
没想到, 来的人竟然真是徐如。
……
林策进入水榭,见周则意的样子有些不对劲。
房间里红纱从梁上高悬而下, 被暖黄的琉璃灯染上一层情靡艳色。
浓郁的浮靡香味飘荡在房中每一个角落, 乱人心神。
四下无人, 周则意一人来此,房里又布下这些助兴的玩意儿,他瞬间明白,此时是何状况。
他早就知晓, 不少公卿盯上了内廷, 盯上了淮王妃的位置。
周则意不打算纳妃, 他们明着来不行, 便来这些暗的。
他眉宇轻微蹙起:“谁约你来的这里?”
极有可能继位大统的淮王,此刻可是多人争抢的香饽饽。
“你难道不知……”
话还未说完,已被极高的身形紧紧抱住。
药效发作,周则意神思已然恍惚迷离。
他只知,站在面前的, 是魂牵梦萦的深慕之人, 而此时此地, 究竟是现世,还是每晚缠绕心间的梦境?
幽淡冷香钻入鼻尖,更引得已然沸腾的血脉汹涌澎湃。
他将头埋入光润颈窝,情不自禁地轻微啃噬,似如在春宵梦里。
林策:“……”
药效发作,周则意迷离混乱,心中只有云雨。
房中本就熏着浮靡香,林策自己吸入一些,身心也起了些微燥热。
此时还被神智迷乱的周则意贴在身上各处撩拨,不禁勃然大怒。
水榭的另外一端,开门便是露天浴场。
他用力将周则意推开,揪着他衣襟将人拖到门口,开门,狠狠一脚将他踢进水里。
“给老子清醒点。”
扑通一声,水花扬起,金尊玉贵的淮王,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踢入池中。
热气氤氲的平静水面被打破,一大片水泡咕噜咕噜接连冒出。
过了一会,又重归平静。
周则意却没浮起。
浴池的水本不深,最多漫至成人上腹,肯定淹不死人。
可穿着衣袍的人影脸部朝下,整个人倒在水中,一动不动,只有宽大的袖袍浮在水面。
该不会周则意药性发作,又喝多了酒,昏过去了?
林策怕真闹出人命,暗骂一声娘,赶忙下水捞人。
一靠近,周则意霎然诈尸一般,迅然猛烈再一次将他紧紧抱住。
浴池的水是温水,周则意喝了许多闷酒,被温热水气一熏,药效加剧,神思全然迷乱。
“徐如,”他身体滚烫,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粘腻的灼热,“徐如,我好难受。”
他全身似如火烧一般,又涨又痛,只剩下本能,拼命抓着他的救命稻草,死也不放。
林策自己也不好受。他同样吸了迷香熏了热气,周则意贴着他在他身上各处撩拨,没有男人能保持身心平静。
“徐如,”粘腻的声音低沉喑哑,不停重复,“我好难受。”
又在他耳边胡言乱语,“求你,求你……垂怜我一次。”
林策被周则意死命纠缠,清楚对方已濒临失控的边缘。
当务之急,必须让人给他解药性,否则对身体有损。
然而水榭周围无人。路上守卫被人特意调走,要去唤人,得走很远一段路。
他们两个都泡在水中,衣服全湿,发冠散乱,淮王这幅姿态被人看见,有损皇室颜面。
况且,找谁给他解药性?
太多人盯着淮王妃的位置,即便找个教习宫女,后续也有不少麻烦事。
如今正处在帝位争夺的关键时期,任何事情都须得小心提防,再谨慎都不为过。
最关键一点,周则意缠着他,根本不让他走。
他此刻也算切身体验了一回,何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徐如,求你……”粘腻的低喘仍在耳边继续求着他垂怜,让他也燥热难耐。
抛却对周则意的迁怒和成见,平心而论,周则意有着世间罕见的金相玉质,是林策所见,最为绝丽的男子。
风流多情的桃花眼此刻染上霞红情潮,妖丽如海棠醉日,艳绝世间。
如此美貌之人,朝他投怀送抱对他不停撩拨,他并非断七情绝六欲的玄门道家,自然也会心猿意马。
此刻二人都已箭在弦上,鬼使神差的,他脑中浮现几句话。
要不勉为其难,把淮王睡了……有便宜不占是王八。
他一咬牙,朝周则意道:“把衣服解开。”
周则意死命抱着他的救命稻草,留着唯一一线紧绷的神智,不敢强行跨越雷池。
但他听清楚了对方的话:徐如同意了。
弦断,箭出。
(……1)
***
皓月银辉渐褪,星河微白。
红纱旖旎的水榭中迎入天幕的第一缕霞光。
林策靠坐床头,脸色霜冷如冰,眼神黑沉似如深渊。
(……2)
他急速起身下榻,走到房中角落的斗柜处,各处翻找。
柜子里早就被人事先放入了各种器物,种类应有尽有,自然也包括药膏。
(……3)
俗话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在他看来别说千金,即便万金亦或价值连城的珍宝,也不及这一夜良宵。
纵使粉身碎骨把命搭上,他也死而无怨。
那人宛如一块柔软的羊脂白玉。难怪玄门典籍中记载,南昭遗族是天生的鼎炉,能给人极情尽致的享受。
周则意动作忽然僵滞,林策不耐烦催促:“找到没有?”
俊丽眉眼神色凶狠,身体却布满斑驳伤痕,一看便知昨夜经历了怎样的春潮急雨。
他是天生供人享乐的绝色,却又是高高在上的战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