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以南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不对劲, 不等他说什么,江秉争已经丢魂落魄地走了出去。
江秉争脑中混混沌沌地走出了卧室。
南南不再需要他了。
他没有资格再和他在一起了。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 连忙走到阳台,着急忙慌地盘膝坐下,抬头看了一下挂在夜空中的月亮, 然后双手掌心向上在膝盖上放好,闭上眼睛,用心地打坐。
也许……也许他的气运再浓郁一点, 再浓郁一些, 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南南就会喜欢吸他了。可能是他最近的气运变得越来越淡薄,让南南吸得不舒服了。
感应月华,沟通天地,天人感应, 努力地吸取天地间的气运,和自己身上的气运勾连起来……
自己身上的气运……
忽然,江秉争恐慌地睁开眼睛,他, 为什么感应不到自己身上的气运了?
他的气运去哪里了?
江秉争连忙又闭上眼睛, 用心地感应、探寻,不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可是他仍然感受不到他身上有任何一点点的气运。
甚至, 就连天地之间的气运, 他也感应不到了。
他的气运彻底消失了。
他彻底没有气运了。
……
岑以南不放心江秉争, 慢了一会儿跟出去没看到他的人影, 喊他也没回应, 楼下楼上找了一圈后,才发现秉争又在二楼阳台打坐。
“秉争,你怎么了?”他看到江秉争盘膝坐着,低着头,整个人像是陷在黑暗的阴影里,连忙开了灯,担心地上前问他。
“啪”的一声开关轻响,阳台的灯光亮了起来,洒在江秉争的身上,江秉争像是被惊醒,微微恍惚地抬起头,看向岑以南,惶然的样子像是要被抛弃了。
岑以南这才看到他眼眶红红的,眼睛里写满了无助和惶然,他的心一下就揪紧了,连忙上前两步,半蹲在江秉争身前,伸手摸向了他的脸:“秉争,怎么了?”
江秉争一时间甚至有点瑟缩,局促地想要往后退去躲避,被岑以南双手立刻捧住了脸,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轻声问:“告诉我,怎么了?”
“我……”江秉争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艰难地张了张口,嗓音嘶哑,“我……没有气运了……”
他彻底失去气运了。
南南一定再也不想碰他了。
想到这里,他不安地动了动,局促地还想往后退去,想要把自己的手脚藏起来。
岑以南怔了怔,反应过来之后,来不及思考秉争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没有气运了,察觉到他想往后退,立刻一把抱住了他。
江秉争怔住了,被南南抱了个满怀。
“没有气运又怎么啦?”岑以南回想起刚才江秉争说“不再需要吸我了”,明白了一些什么,他温柔地亲了亲他,“你是不是忘记了我说的了?我爱你啊。”
唇上传来柔软清甜地碰触,他居然又被亲了。
江秉争完全怔住了。
他看着岑以南温柔注视着他的眼睛,里面含满了爱意,像是涌动着碎星般的涟漪。
“可、可是,”他忽然慌乱起来,手足无措,“我、我没有气运了,你、你不能再吸到我了……”
岑以南笑了笑,执起他的手,低头亲了亲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认真地看着他:“我不需要吸你的气运。我爱你。”
江秉争手指上被亲到的地方像是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一直蔓延到全身,他的心脏忽然之间猛烈地烧了起来。
即使他完全失去气运了,南南仍然说,爱他。
岑以南也没有再和他废话,直接起身拉着他往卧室走去,进了卧室到床边,不由分说地吻上了他,边吻边往床上倒去,揽着他的脖子和他咬着耳朵:“我们做吧……”
江秉争再也忍不住了,沸腾的情绪仿佛要从心中满涨、溢出,已经不知道哪儿是东哪儿是西,都快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岑以南又亲了亲他,“我爱你。”
江秉争满腔的激动和幸福像是要爆炸开了,翻身压上他就亲了上去,亲个不停,深吻了又深吻,像是亲不够他似地,语无伦次地对他说出了内心深藏的秘密:“我、我爱你,我也爱你,好爱你。”
早就爱上你了,一直都爱你……
“我知道。”岑以南对他笑了笑,揽上他的脖子吻上了他,和他陷入了情爱之中……
……
事后,岑以南属实是累了,本来还想强忍着困意问他些什么,他觉得江秉争认为自己没有气运了,可能是病快好了的一种预兆,可他迷迷糊糊地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更别提问他了。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了困意,想着明天再细问,带他去医院看看,不知不觉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江秉争心中满是细细密密的幸福,抱着睡着的南南亲了又亲。
好爱他。
南南也爱他。
他们相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在陶陶然中睡着了。
这一觉,他睡得格外沉。
第二天,江秉争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感觉头蒙蒙的。
怀里的南南还在睡,他下意识地和平常一样亲了亲他。
但脑中还有些反应迟钝,好像忘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又好像一如既往,是一个日常的早晨。
气运……
气运?????
好像凭空一个霹雳,江秉争猛地坐起身,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过一样,咔咔僵硬着,被劈得乌漆嘛黑、外焦里嫩。
脑中的迷雾就像是一觉醒来消散了,无比清明地回想起了这段时间作天作地的一切……
天命之子……
会吸气运的……妻子……
吃山药的……大王……
凑合结婚、搭伙过日子……
白月光……
筑……巢……
……
仿佛有冷冷的狂风在脸上胡乱地拍,灵魂发出呐喊:啊啊啊啊啊!!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