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僵立原地,此地直进直出,摆在他前方的也就只有这一条路而已。
“那老妇人有古怪!”
皱着眉头的他拾阶而上,在穿过圆形拱门后,前方豁然开朗。
朱漆立柱支撑起一座威严的大殿,插满香烛的大鼎矗立在殿前的石质广场中央,袅袅青烟凝儿不散,端得奇异。
不过,空荡荡的大殿内外,依旧不见刚才那老妇人的踪迹。
稳妥起见,陆玄并未贸然上前,而是开始四下打量了起来。
“这么说来,异香的来源是供奉城隍法象的高香?”
阵阵香火之气非但不呛人,反而还温润绵柔,让陆玄忍不住多吸了几口。
(作者:老烟民了……)
隐藏在这股味道中奇异力量直入识海,让他的神魂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香火虽好,但不要贪多。毕竟,它于你而言,和罂粟无异。”
冷不丁的一句话,将陆玄从这种暖融融的感觉中拉了出来。
只见,一道身披迷蒙金光的朦胧身影从正殿内的城隍金身内走出,浑身上下散发出浓郁的香火之气。
在光线的照射下,几乎凝为实质的香火之气泛起氤氲光泽,让人有些无法直视。
恍然回神后,陆玄立刻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口中唱喏的同时更是一揖到底。
“扶风弟子,陆玄,见过城隍前辈!”
面对沛国当地的神道中人,陆玄直接选择了自报家门。
这种情况下,再装散修搞不好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来是扶风高徒!”
拂须微笑的蒯通在受了他这一礼后,顺势说道:
“从刚才你疑惑的表情来看,想必对于本官刚刚的告诫还不是很理解?”
“是的,晚辈刚才仅仅是吸了几口,就觉得神魂一阵舒坦,想来这东西对神魂应该是有裨益的。”
闻言,蒯通点点头又摇摇头,笑意更盛几分。
他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的心思可一点也不浅。若是这次没有给他解释清楚,恐怕以后这个误会是解不开了。
“你说的没错,但也不全对。”
背过手去的蒯通顿了一顿,指着供桌上的那炷高香继续说道:
“这种特质的高香内藏玄机,其散发出来的香火之气也确实有着滋养阴神的功效。出于这一点,它对于你这种神魂虚弱的修士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躬身聆听的陆玄等待着蒯通的下文,对方接下来一定会点出这香火到底有何弊端。
“但是,你是仙道中人,求的是神魂无垢、超脱。
而这香火中偏偏夹杂了斑驳的众生愿力,一旦在神魂中积累过剩,将会成为一道无形的枷锁。
深陷其中后,想要戒掉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末了,蒯通还意味深长地加了一句:
“香火有毒,其毒腐骨蚀髓呐……”
闻言,面容整肃的陆玄再次躬身一礼。
“前辈的意思是,彼之甘露,我之烈毒?”
“然也!”
额间浮现冷汗的陆玄暗自心惊,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简简单单的香火会有这么多门道。
也难怪他在门中从未听闻有弟子借助香火精进修为,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些玄机。
蒯通能够点出这一层,无疑是一种善意的表达。
“这是你当初遗落的储物袋与令牌,那日的动静太大,本官只能事从紧急,将你自作主张带了回来。”
要说这蒯通真的会做人,身前混迹官场的他自然清楚什么叫做拿捏分寸。
将当日那种剑贯层云的景象,用“动静太大”这四个字一笔带过,可以说是给陆玄留足了余地。
不过相对的,陆玄接下来的回答,会直接决定蒯通接下来的态度。
身为城隍,他必须保证陆玄不会危及治下生灵安危。
而那始终处于猜想中的“剑修大能”,自然有沛泽王室去操心。
面对蒯通最后那个意味深长地笑容,目光浮动的陆玄自然听出了言外之意:
——对方这是在向他要一个“解释”。
“晚辈也未能料到,南宫师叔祖给的剑符威力如此巨大,给前辈添麻烦了。”
陆玄低着头,直接扯起了南宫延青的“虎皮”。
他很清楚,对方虽然没有直言此事,但自己必须给一个“交代”。
出门在外,有个强大的靠山就是好!
“难怪,原来是南宫前辈。若是可以,回头代我向南宫前辈问好。”
“晚辈一定带到。”
相视一笑的两人各自打了个哈哈,乍一看就像是一大一小两只狐狸。
“不知小友此行来此是为了什么?毕竟,本官并未听闻扶风道宗有委派弟子来此的消息。”
听听,这称呼直接从“你”变成了“小友”。
三言两语就拉近了双方关系,不清楚双方真实情况的,还真会误将两人当成忘年交。
对于蒯通的试探,陆玄也并不打算隐瞒,这个时间点造访沛国,就算是他不说,以对方的身份也很容易猜出一二。
“不瞒前辈,晚辈这也是没办法,宗门府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