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启华这一声嚎叫, 成功惊醒了越衡川,他缓慢睁开眼,因为面对着沙发靠背, 所以没看见正僵着屁股悄悄往床上爬的耿启华。
越衡川看了眼时间, 才六点半,他将怀里的人紧了紧,轻抚沈末柔软的发丝, 又用指腹拨弄他纤长浓密的眼睫,沈末被逗得心乱, 皱眉把脸贴在越衡川掌心里, 困倦道:“刚是什么东西在叫, 好大声的。”
回到床上躺尸的耿启华:“……”
越衡川一脸宠溺托着沈末的脸:“可能有人吵架,不关我们的事。睡醒了嘛,早饭想吃什么?”
“粥就行。”沈末意识逐渐清醒,他把脸从越衡川掌心移开,仰头去看床的位置, 见谢直还躺在那儿没有醒来的迹象, 便松了口气,坐起身一边系腰带一边轻声说:“你也起来,要是困去床上再睡会儿, 饭好了叫你。”
越衡川明知故问:“为什么不能继续睡沙发呢。”
沈末眸光微闪:“启, 耿启华还在。”
越衡川挑眉:“你怕被他发现?”
沈末瞥他一眼:“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见局势不对, 越衡川忙起身从后搂住沈末的腰,将下巴搭到他肩上, 低声改口:“怎么会, 刚开玩笑的。你身上好香, 让我蹭蹭。”
沈末感受到脖颈一热, 是越衡川鼻息的温度。他身体抖了抖,反手推开越衡川埋在他颈侧狂吸的大脑袋,接着长腿一跨,居高临下站在沙发旁俯视越衡川。
越衡川怕沈末追究他刚才的失言,继而又狗皮膏药似的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微突的小腹蹭了蹭,又把耳朵贴在上面听,嘴里振振有词:“等等我听下孩子的动静,诶,好像动了,爱爱,能听到你爹的声音嘛,叫声老爸听听。”
沈末脸上青红交加,低斥:“你是不是有病。”
躺尸的耿启华心中腹诽:“这些gay真会玩,说得跟真的一样。”
“啾!”
越衡川隔着睡袍亲了口沈末的小孕肚。
沈末一惊,猛地看向床的位置,见耿启华跟死了一样毫无反应躺在那里,不由放下心,但还是轻轻拍了把越衡川的脑袋,压低声音警告:“你注意点。”
越衡川低眉:“已经很注意了。”
沈末见状,心下一软,不忍看越衡川委屈:“我肯定会跟他坦白,但不是现在,蔚蓝还……”
“不用说,我懂。”越衡川帮沈末整了整刚被蹭开的衣襟,微笑道:“找蔚蓝要紧,其他事都先放放,不着急的。沈末,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早饭时间,耿启华一面喝粥,一面盯着对面若无其事的两个人,心里只剩下冷笑和洞悉一切的得意。
装,继续装。
耿启华不打算立马揭露他们,这样太没意思了,他会耐心等待,等到沈末领着越衡川跟他坦白时,届时他决计送上一份“大礼”。
这般想着,耿启华情不自禁狞笑出声。他对面的沈末见状,当即奇怪问:“你在傻笑什么?”
越衡川夫唱夫随:“是啊,你在傻笑什么?”
耿启华:“……没什么。”
接下来,沈末等人按计划多次出海,在默逊湾寻找海豚的踪迹。
第一天,一无所获。
第二天,耿启华所在的轮船首次在默逊湾西北方发现一群约摸二三十头的宽吻海豚,他立即用卫星电话向沈末发去讯息。只可惜,沈末赶到后在那片海域停留了半天,蔚蓝都不曾出现,沈末也没看到眼睛到吻突之间有三条深色带的海豚。
第三天,志愿者所在的轮船也发现了一群宽吻海豚,并在第一时间联系了沈末。结果和上次一样。
第四天,沈末和志愿者所在的轮船皆发现海豚踪迹。这一天,沈末几乎和上百头海豚碰面,其中偏偏没有蔚蓝。
第五天,大风天气,不能出海。
时间一天天过去,沈末神色愈发凝重,没事的时候总是坐在甲板上望着天空从湛蓝变成深蓝,落日从橙红变成金红,他的话越来越少,而越衡川能做的,只是陪在他身边。
也是看到沈末这几天的变化,越衡川再一次深刻意识到蔚蓝在沈末心里的重要性。落日余晖中,他沉静注视着沈末独自坐在甲板上的背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哪怕翻变整个默逊湾,只要蔚蓝还在,他一定要找到它。
接下来的两天都有大风,耿启华回家去陪小慧,沈末也抽空回了趟实验室。
过去的几天里,实验室一直是课题组成员在记录数据和取样,接下来的cDNA合成与tlr21基因克隆实验谢直就能做,需要沈末操作的地方不多,所以他没待太久,就准备跟越衡川重回芷清区。
对于来去匆匆的沈末,谢直心中有疑问,等沈末前脚出实验室,他后脚就给越衡川拨了通电话,甫一接通就是一通质问:“是谁几天前说带嫂子回来的,嫂子呢!我辣么大一个嫂子呢!怎么今天回来的还是沈教授?”
越衡川不紧不慢回答:“当时说的是‘我带回来’,现在我还没回来呢,哪来的嫂子。”
“别在这给我咬文嚼字!你当时还说明天就回来呢,结果他妈一连五天不见人影。说实话,你是不是求偶失败没脸出现了!”
“说什么呢,你哥我韬光养晦近十年怎么可能失败,等着吧,下次见面绝对让你有嫂子喊。这几天你先在家好好练练这两个字,别到时候喊不出来。”
说到这里,越衡川透过车窗看到沈末从实验楼走了出来,于是迅速结束通话:“行了先不说了,切记多练几遍嫂子的发音,到时别给我丢脸,挂了啊。”
越衡川刚才没跟着沈末去实验室,就是怕被谢直当面盘问。
尽管他现在与沈末情投意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