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恩人呢?”
越衡川围着浴巾出来问, 此刻他光裸着上半身,宽肩窄腰,肌肉线条如刀刻般流畅, 是具非常完美和性感的男性躯体。
沈末在沙发坐着,他已经洗完澡了,穿着客房全新的白色浴袍,腰带系得规规整整, 领口遮得严严实实,全身唯一露在外面的, 只有一截紧致的小腿和骨节分明的脚踝。
听到越衡川出来, 他一抬眸,入目就是半裸的越衡川。
沈末呆了一秒,立马转移视线,拿起手边的杂志镇定道:“暂时见不到,等天明。”
想来也是,现在时间太晚,凌晨三点,救命恩人估计还在睡觉。
越衡川给自己接了杯冰水, 喉结翻滚喝了几口,居高临下瞧着沈末:“离天明还有三个小时, 先睡会儿,不然明天没精神。”
听到这句话,沈末内心是非常后悔的。
他为什么不自己开车过来,为什么大半夜带越衡川来这里……
这种尴尬的境地原本是完全可以避免的, 可惜他来的路上心思全在救命恩人上, 压根没考虑到住宿的问题。
寻常同事还好, 睡一张床没问题, 但凭他跟越衡川纠缠不清的关系,这床是绝不能一起睡的。
左右沈末眼下也不太困,便不咸不淡道:“你睡,我不困。”
“真不困?”
“不困。”
越衡川喉间发出一声低笑,迈开长腿朝大床走去,懒洋洋道:“那我去睡了。”
“嗯。”
关了灯,房间漆黑一片,为了不打扰到越衡川,沈末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想看会儿手机打发时间,偏偏没电了,也不能看杂志,翻页会发出声响。
就这样,沈末开始枯坐,一秒,两秒……
寂静的夜里,沈末听着越衡川平稳的呼吸声,终究抗不过凌晨四点的困意,眼皮止不住打架,意识变得模糊,最终归于黑暗。
清晨,沈末是被鸟叫声吵醒的。他困倦睁开眼,发现正躺在床上。
瞬间,沈末惊醒。
这情形像极了两个多月前他在越衡川床上醒来的模样,他后背僵了僵,怕一夜情重现,立马翻身看向身旁。
空的,没人。
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还是睡前那身浴袍,看系腰带的手法,应该没被扯开过,短裤也干爽地穿在身上。
检查完这些,沈末松了口气,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有点神经质,昨晚又没喝酒,怎么可能发生意外。
只是他分明记得自己是蜷在沙发上睡着的,怎么现在到了床上?越衡川也没了踪影。
怀着疑问,沈末快速洗漱完下了楼,就看到越衡川正坐在门边的木椅上,在清晨的阳光下陪房东老奶奶看相册,期间有说有笑,看样子已经混得很熟了。
“你醒了。”越衡川听到动静,抬头笑道。
老奶奶也看到了沈末,她扶了扶老花镜,慈祥地笑着:“阿末,你昨晚来都不提前说一声。”
沈末走到老奶奶身旁,眼神是少有的柔和,半蹲在她膝旁笑道:“临时想来的,时间太晚,就没打扰您。”
老奶奶轻轻摸沈末的脑袋:“说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这儿十天半个月都没个人影,你来了正好,能陪我说说话,这次还带了朋友,我开心还来不及呢。”
唠叨几句,老奶奶就去厨房看粥熬得怎样了,沈末瞥了眼桌上摊开的相册,低声问:“我怎么在床上?”
越衡川似笑非笑,嘴里的话也不知是真是假:“大清早醒来看你在沙发上睡着,就让你去床上睡了。”
沈末拧眉:“我自己走过去的?”
越衡川慢悠悠道:“不然呢?”
沈末眸色一闪:“没什么,但我不记得。”
“正常,人非常困的时候,中途醒来干了什么是有可能忘记。”
沈末无视越衡川给了重音的“非常困”三个字,僵硬转移了话题:“你刚和奶奶聊什么了?”
说到这个,越衡川来了兴致,翻看着相册道:“原来你十二年前就来过这里,看这张,你以前的照片奶奶还留着。”
沈末望过去,泛黄照片里他面容青涩,抱着一只大橘猫面无表情站在民宿外面,神情淡淡的,和如今的他差不了多少。
越衡川却是打趣道:“不得不说,十几岁的沈教授就已经有教授风范了,板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过往的照片是件比较私密的东西,沈末见越衡川直勾勾盯着他十多年前的照片看,有些难为情。
眼看越衡川又要翻看下一张,沈末一咬牙,从越衡川手里夺过了相册,啪得一声合上,木然道:“该吃早饭了。”
越衡川也不抢,反正他已经用手机把相册里沈末的照片全拍下来了。
“所以救命恩人是奶奶?”越衡川小声问。
沈末却道:“不是。”
越衡川诧异:“那是谁?”
“吃完饭再说。”
老奶奶熬了粥,备了小菜,沈末曾经吃过很多次,很喜欢这个味道,就多吃了点,好在没孕吐,吃得很香。
吃完饭,沈末带越衡川出了民宿。
天空万里无云,蓝的好似漫画中的油彩,两人徒步走到海边,上了奶奶家的轮船。
“这里还能看到灯塔。”越衡川望着不远处静静矗立在海面上的灯塔道。
沈末嗯了声,有些心不在焉。
“你说的救命恩人不会在海里吧。”越衡川笑道。
沈末嗯了声:“很奇怪么。”
越衡川凑到沈末旁边坐下,心里已然有了答案。
“让我想想,”越衡川佯装思考,随后注视着沈末的眼睛:“是海豚,对吗,你手机屏保上的海豚。”
沈末一惊:“你怎么知道?”
其实从沈末说老奶奶不是救命恩人后,越衡川就猜出是海豚了。
在沈末决定要来芷清区前一秒,他余光窥见沈末对着手机屏保里的海豚出神,眼底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