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贵儿小时候老爹就没了, 一个人跟着老娘生活,日子过的很苦,上学是不能上学的, 根本没有那个钱,每天的算计就是吃饱穿暖,不过大概同样是没爹的人, 他跟王一城关系最好。
王一城虽然老爹也没了,但是也因为这件事儿有了读书的机会,他读小学不要钱的, 一路读到了初中。虽说人生经历不同, 但是这俩人倒是好哥们。
一文一武的, 不怎么干正经事儿。
现在侯贵儿和王一城都成家了,不比当年了,他们日子都过的好了起来。
侯贵儿会干木匠活儿,偶尔给人打个家具什么的, 还能赚点手艺钱,日子挺滋润。王一城倒是不这么会这么些东西,这不,好在有侯贵儿。
侯贵儿:“我给你做个冰车, 绝对不是那简简单单的木板子, 那算个啥!”
他可是有水平的。
王一城:“你做完了冰车,给我做个箱子呗, 不用特别大, 我想给我闺女装玩具。”
侯贵儿斜楞眼:“你有木头吗?”
王一城:“那你看这话让你说的, 我当然有。过两天给你送过来。”
“成。”
别看他们东北林子多, 但是山上的树木那是集体的, 可不是他们能随便砍伐的, 这要是随便砍树,治一个侵占集体资产是少不了的。不过靠近山下这边的林子,也有他们村的份额,作为村集体的一员,他们每家都有一两棵树的。家里人口多一点的,许是能分上三棵。
不过有归有啊,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用的,像是王一城他们家,因为儿子多,都结婚的关系,他们家的份额早就用完了,当初结婚,还跟人家“借”过树呢。
嗯,所谓借,其实是给钱,但是这话不能这么说。
现在老王家的树,都是后种的,细的跟女人家的胳膊一样,不知道哪一年才能长成。
侯贵儿晓得,不过他也晓得王一城总是有办法的,他说:“你这倒是也疼闺女,还装玩具,小孩儿家家的有什么玩具,就捡个石头捡个树叶就叫玩具了,都配不上箱子。”
王一城:“嗐,不值钱那也是孩子的宝贝啊。”
侯贵儿:“行,就交给我。”
“哎不是,你真不去看热闹啊,就我说隔壁村那个点儿……”
侯贵儿倒是挺感兴趣的,但是他不敢自己去,别看他胆子大,上山下河浑不在意,但是这不是一回事儿,这事儿他心里打怵。没有王一城,他可不敢自己往哪儿跑。
王一城摆手:“你可别拉拢我,这种破事儿我才不去。”
他盯着侯贵儿,说:“你也不想想,这种事儿哪能瞒得住,估计没几天就得被点了。你要是碰巧在哪儿让人抓了,你家以后的日子还过不过了?你当这个是小事儿啊,肯定要蹲的。”
侯贵儿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想想自己心动也是后怕,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王一城:“猴子啊,你可别过点好日子就嘚瑟啊,你家这老老小小的,可就你一个男人。你要是作死了,他们也得完蛋。你老娘老了。你儿子还小,你媳妇儿是个女人,这样危险的事儿,你别掺和。”
王一城一般不管闲事儿,但是谁让侯贵儿是老友呢,该说还是要说的。
侯贵儿:“听你的。”
他最佩服王一城的就是这一点,惜命,真是惜命。
但凡是一点点危险,他都不干。就说早些年大家饿的晃荡,村里人都偷偷去黑市儿淘换点吃的,他也是从来不去的。侯贵儿觉得,王一城大概都不知道黑市儿在哪儿。
这就离谱。
这两年管的更严格,他更是问都不问黑市儿,全村胆小第一人了。
不过侯贵儿又觉得小五子这么做对,他有时候去城里也看得出,外面风气真是……
俩人八卦着,外面的小孩儿也没事儿干,猴哥儿咚咚的跑进屋,说:“爸爸,我领宝丫他们出去玩儿。”
侯贵儿:“去吧,候智霖你看着妹妹哈。”
“知道。”
猴哥儿,人家大名叫侯智霖,当爹的肯定不是叫猴哥儿。
猴哥领着老王家的三个小孩儿一起出门,宝丫叽叽喳喳的:“我好久都没有跟哥哥一起玩儿啦。”
猴哥明明是个小孩儿,偏是要拿出大人的样子,说:“我要上学啊,我学到好多东西呢,等我叫你好不好?”
宝丫使劲儿点头:“好!”
小姑娘又说:“我明年也要上学啦。”
猴哥儿:“猴哥罩着你。”
宝丫咯咯咯的笑。
几个小孩儿一起溜溜达达的,宝丫:“我们去哪儿啊?”
猴哥:“走,我领你们去的滑冰。”
“好!”
其他三个小孩儿立刻同意,虽说现在还没有冰车,但是没有冰车的小孩子一样是可以滑冰的,村里有一条绕村河,河水十分的清澈,正是因为他们村子有这么一条清澈的河,所以他们村子才叫清水村,现在是叫清水大队。
几个小孩儿颠颠儿的往河边跑过去,别看村里妇女们都在河里洗衣服,但是大家基本都是选择靠近村口这边最窄的位置,河边两侧差不多十几个石头板,都是妇女同志们搓衣服用的。
冬天也不耽误大家洗衣服,几乎每天都有人把冻上冰砸开,所以这边冻得也不实在。
小孩子们滑冰,从来都不去村口玩儿,这边是洗衣服的地方,他们是“界限分明”的。孩子们一般都是绕到另外一侧,距离妇女们洗衣服比较远的地方玩,这边才是冻得实惠儿呢。再一个,这边距离村口也远,家长们也更放心一些。
虽然现在穷,但也是有拐子的。
宝丫几个小孩儿一路往河边走,没走多远,远远的就看到三伯母柳来弟鬼鬼祟祟的边走边踹雪,双眸紧紧的盯着地上,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