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谁也不认啊。
麦穗:……
怪不得闻到了酒酿小汤圆味。
***
工作没找成,章鱼小丸子没吃成,最后卓玲带她去了个“好地方”。
——地下竞技场。
“你就别想着工作了,今天就当是来放松心情的。”
卓玲买好票,带她往里走。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之前一直住在第三层,是第一次上二层吗?”
麦穗想了想。
之前几次回父母家,基本都没出过门。
这样一来,也算得上是第一次正式光顾城市二层了。
她点点头。
“那你一定要来竞技场看看。”
卓玲兴致勃勃,压低声音。
“虽然你看不明白别人的脸,但身材总能看明白吧。”
她嘶了一声:“这里是天堂。”
地下竞技场没有机甲,没有武器,也不允许使用机械身体辅助。
说白了就是肉搏。
战士们脱了上衣,在搏斗中展示出每一块肌肉的力量与线条,引得全场沸腾。
卓玲甚至还准备押注。
规则很奇怪,不是赌星币,而是赌某种徽章。
据说徽章集齐一定数量,就可以参加竞技场常驻战士的三分钟握手会,甚至可以共进晚餐。
麦穗一听就懂了。
这哪儿是什么地下竞技场,这是地下战士偶像团。
她望向台下站着的两人:“押红衣服那个,他能赢。”
“真的?”卓玲将信将疑,却老老实实听了她的建议,“押红,十注。”
场上气氛热烈,些微的汗味与泥泞感充斥着这片阴暗的空间,愈发叫人血脉贲张。
第一局果然是红衣服的人赢了。
卓玲激动到抱住麦穗亲了一口。
第二局,麦穗又建议卓玲押绿衣服。
第三局,麦穗则建议押白衣服。
把把押对。
卓玲美滋滋地数着徽章。
前排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好奇盯了她们一会儿,终于鼓起勇气搭话:“同、同学,你看人挺准。”
麦穗谦虚:“还行。”
怪老头以前教过她怎么靠肌肉运动来辨别一个人能力高低。
少年绞着手,有些羞赧,磕磕巴巴:“那你能不能……也顺便告诉我一声押谁。”
说到这里,他突然抬起头,想起什么似的:“不、不会让你白干的,我,我会付钱。只要押对了,就付你一百星币,如何?”
卓玲盯着少年,轻轻吸了一口气。
对方暴露出来的那张脸着实清秀可人。
睫毛纤长,眼角微垂,小狗一样。
就是害羞了点,几句话功夫,脸颊已经泛起了红。
她差点就想说不用给钱了。
可惜她的想法不能代表麦穗的想法,她眼中的风景也不能传达到麦穗脑子里。
在麦穗眼里,面前这个鸭舌帽就是一捆移动的钞票。
麦穗伸出手。
想不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一下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在这里倒是无心插柳。
麦穗眼睛亮晶晶的,那只手如她个头一般小小的。
少年不懂她意思,还想解释。
“我有个特别想见的战士,所以……”
麦穗干脆直接握了他手,代表交易成功。
“好。这局押黄衣服那位。”
少年欣喜若狂,爽快下注。
卓玲在心里感叹一句自己这位同学真是不近男色,当代柳下惠。
她凑近了悄声:“这人不会也想见王牌吧?他可是个O。”
说着还抛出了一个无异于“我和你妈先救谁”的世纪难题。
“穗穗,你如果是A的话,你喜欢我这种梨花带雨的少女B,还是他那种身娇体软的男性O?”
麦穗一愣。
世界上共有六种性别的人。
除去男女第一性别,还有Alpha、Beta、Omega三种第二性别。
其中A最强,头脑体能天生远超常人,在社会中占据主导地位。
B最常见,能力中庸,占据了90%的人口比例。
O最弱,特殊体质让他们难以胜任任何工作——除了□□和生育。
麦穗很为难,她哪个都不想选。
好在卓玲只撇了撇嘴就自个儿转移了话题。
“话说回来,他一个O敢单独呆在这里,真是不怕死。”
确实。
麦穗点点头。
就算戴上了抑制环,在这种充满荷尔蒙的地下赛场,无异于羊入虎口。
追星果然能让人疯魔。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几人一直在合作双赢。
连押对七局后,卓玲激动起来,不住拍麦穗手臂。
“我的王牌下下局就出来了。听说是和临时参赛者比,你一定要看。”
“嗯。”麦穗答应,“我先去买瓶水。”
卓玲热心:“贩售机在下面,右转。”
麦穗依言下去。
这里靠近休息室,被一条狭长走廊拉开与竞技场的距离。比赛正激烈,几乎没有人光顾此处。
麦穗还没抵达贩售机,就先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
她脚步下意识一顿,生出种微妙的感觉。
不,也不能说是浓郁的味道。
是很淡的酒酿小汤圆味。
清甜爽口。
但那里面包含的其它东西,却似乎有种致命的诱惑力,一捕捉到就让人脑袋晕乎乎的。
麦穗的思维都被那股香味夺走,提线木偶般地被牵引着抵达一扇门前。
奇怪。
身体真的好奇怪。
到底怎么了?
虽然教科书上有教学过,但真正遇到时,尚未分化的生涩陌生感让她难以理解此刻被占据身体的本能是怎么回事,直到她打开门,门把手那些微的冰凉刺激她恢复理智。
她猛地一顿,错愕地抬起眼。
里面有个少年,披着件松松垮垮的外套,趴在桌子上。
显然并非在休息。
少年攥紧了手,像是在努力遏制什么,可依然偶尔失控,从唇齿间溢出几声破碎低吟。
那些微的沙哑撩得人心里痒,像是一把火在顺着血液滚烫蔓延。
他外套上还留着章鱼小丸子的酱汁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