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诚很多时候就是傻乎乎的委婉说法, 这个淑宁可不认。她甚至骄傲掐腰:“我们孩子阿玛说,我可聪明,是满大清头一号的能耐人!”
“是是是, 你御夫有术, 旺夫益子。事事顺遂到让全天下的女人羡慕嫉妒, 可这跟你实诚有什么关系?”
德妃先顺着她的话头称赞了几句, 接着便话锋一转笑问了句:“枉你忐忑许久,竟不知道你所苦苦隐瞒的,也许在对方眼中根本就不是秘密么?”
哈?
淑宁瞳孔震惊,原地转圈圈:“你是说……啊这, 不能吧?这, 从来没听四阿哥提起过啊!不是, 就算这个事情不好与我说, 他也不能, 也做不到丝毫端倪都不吧?”
德妃轻笑:“为何不能?傻妹子,真正单纯的人在皇宫活不久的。”
能活得久, 活得好的, 自然也都不是什么简单角儿。
妹妹虽然聪慧, 但一直被家人保护的太好。成了婚后, 妹夫又待她如珠如宝, 把一切鬼蜮算计都尽可能隔离在她生活之外。
以至于她都四个孩子的额娘了,有些时候还简单纯澈得犹如闺阁少女。
“哪, 哪有?”淑宁瞪眼, 底气不怎么足地反驳:“我就是, 就是在亲人面前比较不设防。本来么, 我管着偌大的一等公府, 每日里睁开眼睛就有许许多多的事儿。铆足了劲儿与那起子人斗智斗勇, 就为了能与家人舒舒服服相处。”
是是是。
德妃笑着点头,再次哄小孩儿似的揉了揉她发顶:“所以啊,为姐也就没拿这些事儿来烦你。只想着我跟胤禛彼此默契便算了,哪儿想着这点小事还让你纠结至此呢?”
她越云淡风轻,淑宁心里这八卦之火就越熊熊燃烧,越惦着刨根问底。
德妃只但笑不语,怎么也不肯细说。
但明确告诉淑宁,自己不在乎她所忧心那些,甚至乐见其成。
别问,问就是今上念旧,又事事力求完美。夹在生母养母之间的胤禛进退维谷,偏向哪边都是不孝。倒不如像现在这样,把议论变成同情,提起他来都道一声可怜,亏得有个好姨母。
“可是……”淑宁皱眉,虽然知道这其实就是最佳法子,可也仍忍不住心疼嫡姐:“可是这样,姐您也太委屈了吧?”
德妃只笑,委屈么?
或者吧!
但谁让她出身卑微呢,生就得比旁人付出更多辛苦。比起那些个凋零在宫中、王府中,或者好不容易熬到出宫却只能寻个小官做填房,继子继女一大堆的,她已是万般幸运。
生三子三女,养住四个之多。除了膝下三子的宜妃郭络罗氏外,还有哪个有与她一拼之力?
便是宜妃,五阿哥被生生养废,老九又是个混不吝。
十一生来不足,能养到几时还未可知呢。
算算,竟也是不如她的。
她们现在只笑她与胤禛母子不和,说她白为先皇后做嫁衣。却忘了胤禛玉牒还在她名下,还是她儿子。日后今上驾崩,没有了掣肘,再加上淑宁在中间说项,未必没有母子和睦之时。
德妃乐观地想着,也对淑宁更好更疼惜。
她跟太后再加上贵妃给淑宁安排的滋补药材、食材等,硬装了整整两马车。
让淑宁感动之余,也不由跟阿灵阿说笑:“明明是来道谢的,结果这么一来,倒像是个来进货的。还色色精良样样好,一点成本都不要。”
“那没办法。”阿灵阿摊手:“我家福晋性格好,人缘好,长辈们见了都忍不住要多疼惜几分。几个小的也都争抢着孝顺,唔,虎团他们就心疼你昨晚没睡好,今晚要回自己院子住呢!”
虎圆跟虎宵立即盯视虎团:“二哥?”
难得被他们叫一声二哥的虎团眼睛晶亮,赶紧啊了一声。却被无良阿玛拍板定案,说这就是应答声。
男子汉大丈夫,言出无悔。
可把小家伙气得,先说声没说,接着抓着他的大手就狠狠一口咬了下去,疼得阿大人啊一声惨叫。
小凶手却阴谋得逞般地笑了笑:“我说没说,阿玛啊了。就是答应,就是没说!”
对对。
虎宵跟虎圆也跟着点头,积极充当小证人。好不容易才登堂入室,跟香香软软的额娘一起睡,他们还不要被轻易打发呢。
阿大人边疼边震惊,长生天啊!
他一直以为三胞胎里,虎圆才是智力担当。虎团就是他的小打手,指哪打哪一点都不含糊。虎宵因为最小,出生时候也最弱。向来最受家人偏爱,他也最擅长撒娇。
结果今天才骇然发现:虎团竟也是个黑芝麻馅?
淑宁虽然也头一遭见识,但不妨碍她嘲笑某人:“让你当阿玛的没个阿玛样儿,还试图以大欺小。现在知道咱们虎团虽小,心眼却不少了吧?”
被夸奖的虎团眉开眼笑,特别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不少不少!”
冷不防之间,差点被咬哭的阿大人:……
特别委屈地看了自家爱妻一眼,转头就把教好弟弟的重责大任安排给了虎威:“长兄如父嘛!作为咱们家阿玛之下最大,最粗的顶梁柱,法士尚阿你可得扛起自己肩头的责任。否则三个小的将来不成器,走出去也是丢你的人,拖你的后腿。”
不料已经开蒙的虎威并不好忽悠:“阿玛错了。长兄如父典出孟子《跬道》,礼亦无所问,知己者阙砻。良驹识主,长兄若父。虽是指跟父母外出或者逝去时,儿子作为家中长子辅助阿玛额娘,甚至担起父母的责任,照顾好弟弟们尽抚养、教育之责。但阿玛您就在这儿呢,岂容儿子造次?”
“儿子,儿子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还需要阿玛额娘多多教诲呢!”
小家伙托腮,一脸可可爱爱。
把阿大人堵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