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多谢淑宁,多亏有你们夫妻。”
“说的什么外道话?”淑宁嗔她:“我们爷跟你们家王爷情同手足,那我也这托大也就是你妯娌了。妯娌之间相互伸个援手,难道不是情理之中?”
“是是是,好妯娌,哎哟~”
又一声痛呼传来,庄亲王小心肝都跟着一颤。抓着阿灵阿的手都一用劲儿,抠得他嘶地一声倒抽了口冷气 。
后知后觉的庄亲王讪笑:“对不住啊,好兄弟,老哥哥手重了些。”
阿灵阿经历过福晋生三胞胎时,那种惶恐、无助与铺天盖地般的焦灼。倒是很能理解他此时急切,直接摆手道了声无碍。
只他万万没想到,这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
满心急切,万般挂念着产房中福晋,却又慑于福晋威势不敢言说的庄亲王跟被安了发条似的。
但凡产房里头,传来一声呼痛,他就要紧张兮兮地抓着阿灵阿胳膊。
一下又一下,一声又一声。
疼得阿大人呲牙咧嘴,还不好揍人。
只能从上午忍到了下午,袖子都被那货扯烂。一遍遍安抚他,也一遍遍压下一个手刀把人直接劈迷糊过去的冲动。
产房内,淑宁正跟庄亲王福晋一人一碗鸡汤面吃得格外香甜。
边吃淑宁还边鼓励她:“趁着能吃的时候吃一些,等会子正式生产的时候才不会短了力。”
嗯嗯。
现在庄亲王福晋谁都不信,就信淑宁的。淑宁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坚信只有淑宁才能带她走出这无边痛苦,顺利生下大胖闺女。
正想着呢,就感觉一阵又一阵频繁而密集的疼痛袭来。让她啪地一声,扔了手中碗筷:“好疼,淑宁,这回我可能是真的要生了!”
话音落处,接生嬷嬷赶紧扶着她躺下,再次检查。然后喜盈盈地说产道已经开了五指,可以备产了。
一听这话,淑宁也顾不上鸡汤面了。
赶紧净了净手,又冲到产床跟前:“好嫂子莫怕,跟着接生嬷嬷的指令来,咱们呼气,吸气,很好,再来!”
在庄亲王福晋的艰难配合下,赶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落尽之前,终于传来阵阵音婴啼。
那接生嬷嬷欢喜大乐:“生了,生了啊。恭喜福晋,贺喜福晋是个健健康康的小阿哥,老奴这就给王爷报喜去!”
常在京城根儿底下住着,谁不知道庄亲王盼子成疯呢?
从十几岁盼到四十多,终于来了个健健康康的儿子,还是嫡子。就是用脚底板子想,也知道这赏赐会有多丰厚好么!
落后一步,就与无数金锞子擦肩而过的另外几位:……
到底还是失策了。
愤恨,但是不敢说,也不敢怠慢后续。否则庄亲王福晋但凡有丁点不妥,她们别说金锞子了,连吃饭的家务什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拔得了头筹的那位欢天喜地,小心翼翼地抱着襁褓,稳步开了门向庄亲王报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福晋刚诞下了个六斤六两的小阿哥。”
“阿哥好,阿哥好,福晋没事儿吧?”庄亲王下意识点头,开口就问福晋如何。
还以为会被重赏、重赏、重重赏的接生嬷嬷愣,旋即笑答:“好,福晋好着呢!其余人等正伺候福晋娩出胎盘,老奴先带着小阿哥给王爷报喜,王爷可要抱抱小阿哥?”
为防庄亲王听不清,她还刻意加重了这几声小阿哥的读音。
终于意识到她说啥的庄亲王瞪圆一双爱新觉罗家祖传的丹凤眼:“啥?你说福晋生了个啥?”
那凶相毕露,就差冲上来给人两拳的样子吓得接生嬷嬷双腿一软,差点直接扔了小襁褓。
亏了阿大人手疾眼快,赶紧扶了一把。
接着又在惊魂未定的接生嬷嬷怀里,顺利接下了小襁褓。只见他小心翼翼地托着孩子颈后和小屁股,姿势娴熟极了。
那原还惦着抢功的接生嬷嬷扑通一声跪了地,吓得涕泪交流:“奴婢有罪,奴婢该死,多谢阿大人出手相救。”
阿灵阿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倒是庄亲王摸了摸脑门子上又被密密麻麻吓出一层的冷汗,咬牙切齿地一脚踹过去:“你得庆幸,今儿福晋顺利分娩,本王心中欢喜。更得庆幸此番有惊无险,否则的话,不止你,你阖家的人头爷都要了!”
“是是是,奴婢无状,多谢王爷开恩。”那嬷嬷哭着磕头,脑门子很快就见了血。
庄亲王只一挥手,两个侍卫便如狼似虎而来,拧小鸡子似的,将她拧了下去。
至此,庄亲王才紧张地咽了咽唾沫,哑着嗓子,直勾勾地瞧着阿灵阿手中的小襁褓:“好,好兄弟,刚刚那贱婢是不是,是不是说福晋顺利分娩,给老哥哥我添了一个六斤六两的小阿哥?”
阿灵阿轻嗤:“是不是的,孩子就在这里,你过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哦,对,对对。”庄亲王连连点头,仔细拿帕子擦了擦手。
示意阿灵阿把孩子抱进旁边的暖阁,放在榻上。
好方便他验明正身。
哈???
阿灵阿惊呆,但是架不住这家伙坚持。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心将襁褓放在榻上。
然后就看着他那号称已经看开,是儿是女都无妨的老哥哥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小家伙襁褓。
扒开两腿之间,细细瞧了瞧,还伸手摸了摸之后。
吧嗒吧嗒地就掉了泪:“呜呜呜,真的!不是做梦,也不是扯谎。福晋真真能耐,真真一夜便蓝田种玉,给爷生了个带把的!”
“长生天呀,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啊,阿玛额娘,博果铎有后了,哈哈,终于有后了。咱们家的大好爵位不用便宜旁人,爷走哪儿也再不必当面被人恭恭敬敬称一声庄亲王爷,背后却被骂绝户棒子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