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 她还力排众议地广发请柬,遍邀亲朋。
连宫中都下了帖子。
来不来的,横竖姿态得摆足。次子, 又是三胞胎,长相也很相似, 注定无法承爵怎么了?
照样都是她这个玛嬷的心肝宝。
早一百多年头上, 谁家有爵位来着?连太·祖爷都在关外捡松子、挖人参呢。还不是祖辈拼命搏杀,从龙有功,才有了如今的煊赫门庭?
她家孙儿们都天赋异禀, 日后定然个个允文允武。未必不能像他们翁库玛法一样, 凭自己出将入相。巴雅拉氏对自家宝贝孙儿们的滤镜开到无限极,再听不得哪个说她不重视三胞胎。宁可自掏腰包, 也要把这事干得漂漂亮亮。
阿灵阿跟淑宁无奈, 只能积极配合, 把这个事情办得圆满而又不落人话柄。
为此, 阿大人特意进宫跟皇上说明了原委。
康熙诧异:“你们夫妻两个似乎都挺注意一碗水端平。”
“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到底都是奴才夫妻的嫡亲孩子。自然少不得多加看顾,尽量平衡,免得孩子们心有落差。”
康熙皱眉:“可如此, 本身就是对虎威的不公平。他才是承爵之子, 一家之嫡长。承载所有责任, 自然也该拥有一等公府绝大部分底蕴。”
时下流行的观点, 也是大部分人家奉行之道。
包括之前的钮祜禄氏。
未承爵之前的阿灵阿便身为嫡子,过得也称得上举步维艰。别说什么守望相助了,三哥法喀因为侧出子承爵的缘故, 多少有些底气不足。
明里暗里的, 没少打压于他。
现在想来, 阿灵阿还有些心有余悸呢。如今他身为人父,四个嫡子,爵位却只有一个。如何让几个小的团结互助,别因为这些外物而伤了手足情,就成了摆在他面前的问题。
比起损不足而补有余,拼命打压几个小的,让他们不越过兄长去。他跟淑宁选择自己当慈父慈母,让虎威做严兄。他教导也保护几个小的,几个小的尊重也帮扶大哥。兄弟几个相亲相爱,相互帮扶,争取在各自喜欢的领域发光发热。
阿大人在康熙面前一直艹耿直人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皇上万般信任推崇的样子。
见皇上若有所思,再想想前头太子、大阿哥事,他心下也就有了几分明悟。然后以己身为例,不着痕迹给太子挖坑:“皇上这么说,倒也确实有点。不过一等公府是钮祜禄家的一等公府,更是大清的一等公府。”
“自然不能以长幼嫡庶论英雄,而是选择最有能力。最能为大清跟皇上尽忠,顺带着让钮祜禄氏长盛不衰的。被护着的娇花可扛不住朝堂上的风谲云诡,更别说什么为国效力、振兴家族了……”
好一番感叹后,阿灵阿还狠补了一刀。
状似无意地呢喃了句,若连弟弟都教导不好、收服不了,又哪敢指望他能保住传承?到底外敌不是自家阿玛额娘,宁可打压弟弟们也要衬托出他来。
一句就戳在康熙心巴上,让他磨砺太子的心更切。
阿灵阿憨笑挠头:“奴才信口胡言,些个不成熟的想法,皇上莫见笑。只东施效颦,未学到皇上三分精髓。诸位皇子个个文韬武略,犹如百花齐放的才真真让人羡慕。”
好一阵真诚而又炙热的彩虹屁滚滚而来,把康熙都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哪儿还有什么疑惑?
错不过阿灵阿虽直,但知道见贤思齐罢了。
阿大人微笑,完美备案后退下。
他刚走,四、十两个阿哥就接踵而来。一个恳求,一个撒泼,都为了个共同的目的——往钮祜禄府,参加三胞胎周岁宴。
胤禛拿出这些日子以来的优异表现,并动之以情:“皇阿玛,您知道的,自从皇额娘过世后,原就对儿子不错的姨母更疼爱儿子了。不但亲手为儿子准备四时八节的衣裳、常下厨为儿子做些个点心吃食等物。”
“生活学业方面也是处处关心,唯恐儿子有什么不妥。儿子一直铭感五内,想着聊作报答。您也知道,因为种种原因,三胞胎洗三、满月甚至百岁都未曾大办。以至于坊间流言四起,都说三胞胎不被一等公府重视呢。儿子便想趁机出宫,参加他们的周岁宴。”
好歹给小家伙们壮壮声势的同时,也适当劝慰下虎威。
只他们几个别兄弟阋墙,姨母便能省好多心。
刚刚虚十四岁,实际上十二周岁才余两个月的四阿哥就已经初具为在乎之人操心的意思了。
康熙欣慰点头,刚想允了,胤俄就笑嘻嘻地抱上了他大腿:“皇阿玛,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既然是壮声势的话,当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对不对?就让四哥带着儿子去嘛!”
“一个婆家外甥,一个娘家外甥,一双皇子都同样喜欢小表弟们。闪瞎那些碎嘴子的眼,让他们一个个吃饱了撑着的,还敢非议爷的小表弟们啊……”
这小嘴儿一张,胤禛就不禁扶额。
果然,皇父狠狠皱眉,声音都带着几分凛冬的霜寒之意:“混账东西,亏你还是个皇子阿哥,还上无逸斋被四方名儒教导着,怎么就学了这么个市井泼皮模样?”
胤俄一愣,小嘴一瘪,眼瞅着就要嚎开。还是胤禛手疾眼快地将他摁住。防止他大正月里的,再触了霉头,惹圣心更加不悦。
到时候别说去参加三胞胎周岁宴,不被罚经抄书一条龙都是皇阿玛好性儿。
被他拽出乾清宫的胤俄憨笑挠头:“这,这倒也是哈~多谢四哥仗义,免了弟弟很可能的一顿好打。”
提及这个,胤禛就不免黑脸:“谢倒不必,你少拖点后腿比什么都强。”
胤俄暴躁,但终究理亏。
于是气咻咻甩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