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休将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过失扬。谨慎应酬无懊恼……”
清脆响亮的童音起处,淑宁跟阿灵阿双双皱眉。
当然,阿灵阿的重点在谨慎应酬无懊恼上。以为四阿哥特此一句,是在点醒他们:为人臣子的,谨慎从事,规行矩步才是紧要。
标新立异不可取。
踏实持重虽可能少了些个大放异彩的机会,但也无今日之险。
用意也许是好的,但早干嘛去了?
刚刚御账里头,可没见他帮着自家福晋说哪怕一句话。现在倒来循循善诱了……
介于自家福晋各种嘘寒问暖,对方却始终不冷不热。阿大人对四阿哥可有点意见了,只碍着尊卑有别不好表现而已。
而淑宁只诧异:“这,这是前朝憨山德清大和尚的醒世歌?”
胤禛微讶:“姨母竟知晓?”
淑宁点头:“是,嫡额娘也笃信佛法。常为娘娘、阿哥与两位皇女祈福。臣妇早年常伴其左右,自对些个佛家典籍趣事等也算小有了解。”
“大师这警示歌原就为警醒世人,劝导人学佛向善所作。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臣妇瞧过几遍,倒也能记个七七八八。倒是四阿哥您怎么……”
怎么小小年纪,竟还接触到此诗,还以此来劝慰她?
“自八妹妹殇后,皇额娘也开始信佛。胤禛耳濡目染间,也略记得了些。今日之事,您虽未有错,但……所以,拿来博您一笑罢了。”
胤禛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
皇阿玛深爱元后,对她拼了命留下的嫡子也千娇万宠、寄予厚望。别说他们所有兄弟加一起未必抵得住太子一个手指尖儿,很有时候便皇阿玛自己都不如太子恣意。
遇上这么个主儿,除了忍辱柔和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啦!
那虽然深深同情,但实在无能为力的困扰小表情嘿。直看得淑宁再忍不住那蠢蠢欲动的手,伸过去就朝他的小月亮头上揉了两把:“如此,臣妇便多谢四阿哥啦!”
再不防备她还有这招儿的胤禛:!!!
丹凤眼瞪圆,充满控诉地看着淑宁。小脸儿刷地一下子就红了个通透:“你,你你你……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跑,吓得苏培盛边追边喊:“哎哟,奴才的爷哎,您可千万慢着点儿,小心脚下!”
已经做好替福晋受罚准备的阿灵阿愣,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再回头,朦胧灯光下,他家福晋笑得像个占到美人便宜的登徒子:“嘿嘿,果然很软,很乖啊。他还害羞了,那小脸儿红的。我就知道,他嘴上不说,其实可在乎我这个姨母了……”
一路回到了他们所在的营帐,梳洗完直到躺在床上,淑宁还一脸甜蜜地念叨不休。
忍无可忍的阿大人翻身把她压在下面:“长夜漫漫,宁宁若实在无心睡眠。为夫便牺牲一二,与你找些快乐事做。也免得你临渊羡鱼,只可着劲儿地稀罕旁人家小子。”
淑宁惊恐,火速求饶。
眼见那人的眼神从戏谑变成专注,颇有点要说到做到的意思。淑宁还提及自己上午严重的晕车、下晌骑了一下午马。到了驻跸之地后,还得马上准备饭菜的辛苦。
特别成功地说散了某人眼底的旖旎炙热,只余满满心疼。不但不再闹他,还力道轻柔地帮着按摩舒缓。
把淑宁舒服得直哼哼,迷迷糊糊就入了黑甜乡。
被她哼到热血沸腾的阿灵阿:……
只特别无奈地把人搂在怀里,也跟着入睡。翌日清早,就赶紧皇上随行太医处取他昨晚上点灯熬油配出来的药丸子。
一瞧那大如蜜枣的药丸子,阿灵阿的眉头就皱得死紧:“爷听说是药三分毒,每日三次、每日一丸,还得连服三日,是不是忒多了些?真不会影响福晋身体?”
气得太医黑脸:“阿大人莫不是忘了,老臣是皇上的随行御医。”
连皇上都未怀疑过老夫医术!
可事实上,正因为他是皇上的随行御医,阿灵阿才有些信不实。唯恐他拿出御前当差的那一套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御医:!!!
要不是尊卑有别,体力也不济,容易打人不成反被殴,他就要操家伙了。
反复确认过,这药不但不会对福晋的身体有什么不好的影响,还颇有助益。接连三天吃下来,还能彻底清除她这晕车症状后,阿灵阿才终于满意点头。
好大一个荷包塞进太医手里,就大步流星地回去给淑宁献宝去了。
结果,他起床时沉睡黑甜乡的淑宁这会子已经去了厨帐,正精神饱满地给她那好外甥做早膳呢!
见他过来还甜甜一笑:“夫君,你回来的正好。我做了水晶蒸饺,什锦粥,肉沫蒸蛋还有些个奶饽饽、萨其马、一口酥的。你辛苦辛苦,给四阿哥送过去再回来早膳好不好?”
阿灵阿:……
他虽然万般不愿,却永远可扛不住那声娇滴滴、甜丝丝的夫君,再舍不得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于是,胤禛就看到了阿大人那张特别不想为,但又不得不为的黑脸。
才刚说随扈之路辛苦,尊夫人又晕车严重。大可不必再忍不适,辛苦专门为他准备膳食。阿大人的脸色就更黑了,特别生硬地来了句:“多谢四阿哥体贴。”
“不过奴才福晋深受皇贵妃嘱托,又被皇上吩咐过。自然兢兢业业,争取不负所托。时候不早,奴才也该回去陪福晋用早膳了,她颇做了几样奴才喜转身就跑,吓得苏培盛边追边喊:“哎哟,奴才的爷哎,您可千万慢着点儿,小心脚下!”
已经做好替福晋受罚准备的阿灵阿愣,有种不妙的感觉。
果然,再回头,朦胧灯光下,他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