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耐坐在炉子前, 手里摇着扇子,托腮笑个不停。
“笑什么呢?”薛关河拍他肩膀, “捡钱了?”
“捡钱算什么?”
“那是什么高兴事?说出来让我也乐乐。”
阿耐摇头:“不告诉你。”
刚才公子叫陆掌柜小名, 这般亲密肯定就是他之前猜的那样。
他是为公子感到高兴。
但公子和陆掌柜还没公开,他不能随意乱说。
“吊人胃口,真有你的!”
“是你非要问我, 怎么还怪上我了?”
“咱们是不是好朋友?好朋友不应该分享喜悦吗?”
“你就一点秘密都没有?”
岳殊拎着一捆柴走进, 摇头叹息。
这两人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不吵就证明出大事了。
他都习惯了。
“薛哥,阿耐哥, 你们听说没,赫连姑娘在雍州城外遭遇围攻, 受了重伤后被武林盟卞行舟救走一事?”
“你从哪听来的?”阿耐蹙眉问。
岳殊:“刚才出去采买, 听茶馆那些江湖客说的。”
“她之前不是在苍州?怎么突然到了雍州?围攻她的人是谁派去的?”薛关河问。
岳殊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阿耐起身:“你帮我扇一下, 我出去一趟。”
“哦, 好。”
陆见微在房间给小雾喂食。
经过几天“升学厮杀”,它已经突破五级,食量与日俱增, 体型却越发小了。
不仅体型, 它身体的光泽度比之前还要低,样貌更加朦胧, 飞到角落里很难注意到。
再过不久,她就能和小雾彻底建立联系。
可问题随之而来。
想要成为蛊皇的最后一个条件, 是要成功猎杀一位八级或八级以上武王。
她到哪给它找一个该死的八级武王?
院门忽然被人敲响。
她盖好陶罐, 放到箱笼里, 起身去开门。
温著之围着鹤氅, 捧着手炉,眉眼衬着萧瑟的冬景,温润如画。
“陆掌柜,我还有事,先走啦。”阿耐松开轮椅扶手,搞怪地咧咧嘴,转身一溜烟跑走。
陆见微不禁失笑:“又有什么江湖消息?”
“事关逍遥宗宗主之女。”
“进来说吧。”
屋子陈列简洁,除了日常用具,没有多余的装饰,唯一支红梅斜插瓶中,增了几分点缀。
陆见微靠上矮榻,慵懒悠闲。
“赫连雪怎么了?”
“她在雍州城外被人围攻,”温著之用手背试了试茶壶的温度,“卞行舟将她救回武林盟。”
他拎起茶壶倒了一盏温茶,递给陆见微。
陆见微这才发现嘴唇有些干,刚才养小雾养入迷了,忘了喝水。
她用茶润了润嗓子,说:“从苍州到雍州,这个方向……她是要来江州?”
“应该是。”
“她查到线索了?”陆见微问,“从苍州到雍州,时间可不短,你们玄镜司到现在才收到消息?”
温著之垂眸:“之前传递消息的不慎遇害,新来的还不算熟练。”
“节哀。”
“生死有命。”
陆见微转回正题:“凭赫连雪的身份和体质,她遭受围攻的可能性很小,所以她很有可能真的查到了线索,却被背后主使盯上。”
“还有一种可能。”
“她查到的线索是假的,围攻也是假的。”陆见微笑,“对方只是故布疑阵。”
赫连雪在苍州找到线索,前来江州知会她,半路突然遇到伏击,似乎更能佐证线索的真实性。
可是对方隐藏这么深,线索真会如此轻易就被查出?
她有理由怀疑,赫连雪只是一枚棋子,用来扰乱她的视线,或者将她引入某个陷阱。
也许是她想多了,但想多了比想少了好。
她垂眸思索,不自觉喝完了整杯茶。
一只修长的手伸过来,陆见微下意识将茶盏放入对方掌心,等她反应过来时,茶盏已经放回桌面。
“极地金蚕,铁铺线索,都是在针对我。”陆见微望向温著之,“我是不是该谢谢他?”
“谢?”
陆见微颔首:“眼下极地金蚕的消息传遍江湖,肯定会有人想‘富贵险中求’,前往丰州主店寻找灵物。这不正好是个送上门的宣传?”
“你是说客栈的开业典礼?”
“没错,我本来还担心江湖客们碍于武林盟,不给我这个面子,灵物消息一出,恐怕武林盟都不愿错失这个机会。”
温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