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肠,不免抬起衣襟擦了擦眼角。
杜衡宽慰了老人家一声,既见还有人要租用土地也就放了心,道:“这样吧,麻烦二担叔召集这头的人问问,哪些人家要租地的明日到家里来,三十亩地要的人也不多,到时候过来领看土地再签字画押。”
老农见着杜衡给了他选人的机会,十分荣幸的冲着两口子点头哈腰:“好,好,到时候定然把人给您寻齐。定然给杜童生和小满公子找好的。”
翌日,刚刚吃了早饭,杜衡在秦先生的屋子里正在翻看有没有院试的文章书文可以用。
虽说已经考过了试,但他养成了早起温书的习惯,现在不看书像是落下了什么一般。
清早上老农就带着几个雇农上门来了,虎子见着生人在院子里跳的人高,凶巴巴的汪汪直叫,被小满训了回屋去。
杜衡听见声音捏着书出门,见着包括昨天接洽的老农一共来了六个人,除却老农外,其余五个来的也是汉子,看着体格儿还高大。
老农昨日说要找好的来,想必也是筛选的健硕能干的过来让东家看。
秦小满的眼睛在几个雇农身上晃来晃去,惊讶雇农颇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些汉子了,成亲前还真没过去瞧。
当然,他只是单纯的好奇。
杜衡拎着两条长凳子出来,干咳了一声把手里的书递了过去:“帮我放在屋里。”
秦小满微眯眼睛,什么书还得他捧着进屋去,杜衡指了指扉页上秦先生的名字,小满老实拿进去了。
杜衡这才道:“坐吧。”
几个人拘谨的站在一头,依次给杜衡问了安,老农坐下后才跟着坐下。
杜衡客气归客气,但还是摆出了东家的气势,他端坐在村里常见的竹藤椅子上,正色道:
“我们家土地租用出去若非是特别情况,不会轻易收回,计划的是定下了人家就尽可能的不再多番更换。按照市面上的,秋收缴纳粮产给朝廷以后要缴纳三成粮产到主家,剩余的自行留用;一亩地按照薄地和良地区分,有最低限度的粮收标准。”
“二担叔已经和你们说了吧,我这手头上有三十亩地。你们可商量好了各要多少?现在有什么异议和问题可以提出来。”
几个男人扭头各自看了一下对方,最后目光落在了老农身上,显然觉得在这里只有二担叔具备和杜衡交谈的资格。
“旁的没有什么,只是.....”老农顿了顿还是如数说道:“我们事先没有准备好那么多庄种,怕是,怕是要先跟秦先生借。”
“这个没有问题,借多少一一记下签字画押,秋收后如数补上即可。”
这是众人心头最要紧的,家里本就只有几口粮食紧着肚子堪堪够吃,年前租到了多少亩地在春耕前做好了安排,这突然来的土地自然也就没有提前准备多的庄稼种,家里的下等粮食就算舍得挤出来,可品质也不足以做种子。
现在听到东家并没有旁的要求直接肯借,大家都松了口气。
于是再没旁的,杜衡早就从里正那儿要来了算是招收雇农签字画押的模板,然后再自行根据自家的条件填写上就成。
杜衡依次把条例念出来,双方都没有问题了便写上租用的亩数,再经本人签字画押。
“多谢杜童生租土地给我们用,我们定将杜童生的土地当成自家的土地一般好好照料,秋收之时准时缴纳上粮产。”
杜衡道:“如此极好。只要你们把土地照料的好,多产粮食,我和小满也不会亏待大家。”
“是,是,我们定然尽心竭力。”
秦小满站在门栏前,轻轻靠着门框,瞧着素日在他面前温吞的杜衡,理起事儿来还颇有些派头,倒是像他堂叔了。
雇农走了以后,杜衡又去了一趟里正家里再过了一遍手续,至此家里的三十亩地就安排妥当了,此后也算是小半个老爷。
说来算是天时地利人和了,许多初做童生的读书人考上也只虚有个门面儿,因家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土地行驶特权;
而有的土地多的人家家中子弟无用,削尖脑袋也挤不进生员行列,白糟踏了家里许多的地产,不能低成本的招揽雇农,而花大价钱请人耕种。
他们家刚好土地多些,自己又考中了个童生,也是许多人家都羡慕不来的好条件了。
秦小满咂摸着嘴小心把今日画押的字据收起来,这可是能和地契银钱放在一块儿的要紧东西。
几张纸薄薄的,但价值不小,他是看在眼里,欢喜在心里。
杜衡也知他高兴,他心思一样。
家里除却交给雇农打理的三十亩地,手头上还自剩了十亩肥地,四亩田和六亩地。
这些地不多种起来也没什么压力,应着时节种植点稻子和蔬菜,够自家人吃和养点牲口了。
很快村里的人就发现秦家的地里出现了雇农的身影,在地里劳作的村民不乏有议论的:“这满哥儿跟杜衡还真是动作快,前几天说要招揽雇农,今儿人就到地里了,这福气可真是好。”
“是啊,咱们村里没出几个读书人,这朝秦家还就占了两个。”
“还有个不是不在了吗,还作数啊?再者不过是个童生,也就在咱们村稀奇而已,放在县城外头人家都不拿正眼瞧的,你们这是少见多怪。”
村民听着这话回头,见着是赵娘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啊,那县城里不拿正眼瞧的童生是捐钱买的嘛,正经考的还是颇受人敬重。”
赵娘子嗤了一声:“嗨哟,现下考个童生瞧你们就上赶着巴结了啊,人家还不一定瞧得上咱们这些人咧。这中了童生咋的连席面儿都不摆,这不就是明摆着不想跟乡亲们撇清嘛。”
村民听这话心里也微有点不舒坦,按道理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