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的索罗斯睡得很早。
在诺顿庄园的聚会上他喝了不少的红酒,虽然没有达到醉的程度,整个人却也飘飘欲仙。
这要归结于索罗斯的自律,在正在进行中的金融操作期间,他需要时时刻刻的保持清醒,所以从来不醉酒。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九点半的时候他便不顾几名女性的搭讪和示好,从聚会上告辞离去。独自一人回到了他位于纽约皇后区的豪宅,准备好好休息一晚然后投入到明天的操作之中。
可是他刚刚睡下不久,便接到了来自量子基金操作中心主管克伦威尔的电话。
听到电话之中的消息,这个已经过了生理巅峰期的男人,大半夜十一点多匆匆起床,火速赶到了量子基金总部的操作中心。
因为全球各大主要金融市场时差的关系,量子基金采用了全天候的操作方式。分别在伦敦,瑞士,港城和纽约四大金融市场,针对港城采取24小时不间断的施行做空操作。
此时时间已经处于深夜,可是操作中心仍然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一如两个星期之前,港城在第一轮金融战后期突然发力,引起了量子基金内部混乱时的情形;熟悉的景象再一次展现在了索罗斯的面前。
一百多名经验丰富,专业素养极强的操作人员此时乱成了一锅粥。操作区内,一张张或年轻或沉稳的面孔无一例外都紧紧的皱着眉头,不知所措的盯着他们各自面前的电脑显示器。
而在大厅的另一面,负责沟通的信息员们,则是手里拿着铅笔飞速的记录着各个市场上的交易数量变化——但是更多的人,是一面飞速的记录着,一面用脖子夹着电话,不住的摇头支应着打电话过来垂询情况的投资者。
将这一切深深的看在眼里,索罗斯阴沉着脸色走向了圆形大厅的中心位置——那里,是整个量子基金操作层面的核心位置。基金的首席执行官梅卡尔,此时正坐镇与此。
“梅尔,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刚刚走到梅卡尔的办公桌前,索罗斯便急促的问到。
不知道正在和谁通话的梅卡尔见是索罗斯前来,立刻和电话那面告了声绕后,从椅子上站起了身来:
“乔治,该死的。就在一个多小时之前,港城那面颁布了最新的限制令。针对期货市场,他们增收了相比之前多出一倍的按金,并且要求涉及到港期市场的期指大户公开信息,否则不予进行交易。这个限制令让我们措手不及,现在整个都乱了套。天杀的,乔治。天杀的,现在我们手中的期指沽空单绝大部分都被限制令框柱,压在我们手中无法抛出,我们的执行环节受到了太大的影响,沽空进程严重的滞后,港城的期指和股指压不住了!”
这些信息,刚才索罗斯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得知了个大概。
再次确认后,他沉声问道:“现在恒生指数在什么位置?”
“7021!”
“回升到了七千内区间?”
听到梅卡尔迅速报出的数字,索罗斯暗暗吃了一惊。
他没想到这才这么大一会儿的功夫,港城期货市场上的一轮反弹,就会让恒生指数出现如此明显的回升。
不过随即,他也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一轮港城方面的操作,绝对不是临时起意。
在如此短暂的时间窗口,港城方面迅速且集中的出台了一系列的期货市场限制政策不说,更是集合了大量的资本趁着量子基金被政策阻挡的功夫,开始全力接盘市面上的沽空单,在这个窗口期内将恒生指数生生的顶了回去……
这绝对是一次早有预谋,且算准了量子基金眼下操作状态的逆操作!
“不对,这完全的不对,梅尔。”
索罗斯越想越是难受,他连连的摇起头来,讷讷道:“这是一次针对我们以往操作习惯而特地设立的圈套。梅尔,我们被算计了。这绝对不是港城金管局之前的作风,他们的背后一定有一个及其熟悉我们量子基金,或者说极其熟悉我的高人存在!”
“这怎么可能呢乔治?”
索罗斯所说的这些,让梅卡尔一愣。可是随即,他便露出了一丝有些慌乱的目光道:“要知道,我们的计划可是刚刚才制定了没几天的。而且不同于此期亚太地区的操作方式,这一次我们明明已经更换了主攻方向,将主阵地从外汇市场转移到了期货市场。对方即便是有专业的分析团队,也绝对不会在两个星期之前就预料到我们的操作方向。”
很显然他的自欺欺人,索罗斯并不赞同。
“梅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你怎么解释他们偏偏在我们将大部分资金全部投入到了期货市场的今天,他们才颁布那个该死的限制令?”
这个尖锐的问题让梅卡尔直接哽住,他像是金鱼一样嘎巴嘎巴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所以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他茫然中透着惶恐的目光注视下,索罗斯两道浓而弯曲的眉毛倒立了起来。
“在过去的几个交易日里,我们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积压了太多的沽空期权单。连同我们持有的指数沽空项目,总计已经达到了近四百亿美元的规模,这其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是加了杠杆的。恒生指数如果压不下去,每上升一点我们都将会面临五百万美金的亏损。假设恒生指数回升到8000点左右,我们此前的所有盈利都将化为泡影!而且那些该死的,贪婪的投机者们,现在刚刚尝到甜头,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在港城方面的翻几下颓败下去,上一次的港城就是我们的这一次的结局。可以预见的是,量子基金将会收到来自同行的挤兑,从而血本无归!所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