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恼羞成怒的原因,秦迪当天并没有给李阳发送孙明远的电话号码。
这倒是把李阳给弄的哭笑不得——一方面,是感觉秦迪这个人虽然已经二十五六岁,但实际上还是小孩子的脾气。典型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大小姐。而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孙明远这个人远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强。
讲道理啊!
你说你一个过来打秋风的,别管说苦主同意不同意反抗不反抗,你是不是留一张名片啊!
好家伙,现在就连李阳想要假意服软,投诚诈降都没有渠道。
你说,这算是什么事儿?
整整一个下午,李阳是一等秦迪的电话不来,二等秦迪的电话不来,直等到日头放斜,寒鸦归巢,李奉义和秦喜斌都下了班,到底也没等到这个电话。
无奈之下,他就只能收拾了一下东西回到了林业局职工大院。
在家里和李小阳斗了一会嘴,又和李太山老两口看了一会肥皂剧,便早早的睡下。
一夜无话。
却说秦迪这边。
跟着绥城军分区的运输车队,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沈洋,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了。
为了照顾这个军界首长家的千金,在上了国道之后不久,运输排的排长就安排了一个老运输兵接替秦迪开车。
一路上虽然颠簸,秦迪倒是没熬夜没遭罪。
在沈西的绥远建材辽省代理点卸完了货,送走了一众运输排的大头兵,秦迪连造反都没吃便驱车到了吴玲的单位。
自打展销会做出了成绩,受到了大领导赏识之后,吴玲已经荣升为政府市长办公室主任。
一大早,刚刚结束了领导会议组织工作回到办公室,看到风尘仆仆,头发上都是头油,身上一股子柴油发动机尾气味儿秦迪,吴玲都惊呆了。
“我的大小姐,你这是干嘛去了啊?怎么搞得,身上臭死了啊!”
坐在吴玲办公室里打着哈欠,秦迪伸了伸懒腰,“可别说了,我这心里气不过,就想找你说说话。赶紧的,给我打盆水,我洗把脸。”
“你这丫头啊!”
看着秦迪邋遢的模样,吴玲哭笑不得,在办公室的角落拿了搪瓷盆去了水房,亲自打了盆热水回来。
又从自己的办公桌下面翻出平时值班时预备的洗发露和香皂毛巾,一并递给了秦迪。
一边看着这丫头唏哩呼噜的收拾起了她自己,吴玲一面笑道:“我的小姑奶奶,这几天我这工作调动,忙得不可开交都没给你打电话。一个不注意,你这就又出幺蛾子,你这是去哪儿野了啊?”
“嗨。”
顶着头发上的而洗发露泡沫,秦迪闷声闷气道:“我这不是去了一趟绥城。”
“绥城?你去李阳那了?”
“嗯。”
将头发冲干净,秦迪拿着毛巾将头发包了起来,不顾流到脖子上的水渍,咬牙切齿道:“我本想着这一段时间建材的推销做的还行,想着去那个混蛋那显摆显摆,没成想李阳那个混蛋,连正眼看都没看。反倒是又给我一顿训,我真是受够了这个人了。这世上如果有一百万个偏见,他自己肯定要占八十万的!”
“噗。”
看着秦迪一副吃了瘪还没出气的模样,吴玲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说实话啊,你和李阳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选手。不论智商不论情商,单论嘴皮子,八个你捆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你怎么可能在他那儿讨到便宜?怎么样,又碰壁了?”
“不说这个。”
甩了甩头发上还没擦干的水珠,秦迪气呼呼的将毛巾摔在了盆子里,怒道:“我知道他瞧不上我这种高干子弟,事实证明吧,我们这个圈子里确实也有那么一部分人仗着自己家里有点背景,就欺行霸市到处打人秋风。这一次去我恰好碰见以前的一个朋友去找李阳的麻烦,我想着要是他跟我说两句软乎话,这个麻烦我就帮他解决了。没成想,他宁愿吃这个大亏,也不愿意跟我服软。你说他这人是不是傻?”
“哦?”
听到秦迪这么说,吴玲眉头一皱。
“到底怎么回事儿?”
面对吴玲的询问,秦迪一五一十的将孙明远的事情学了一遍。
弄清楚了来龙去脉,吴玲的眉心皱的更紧了。
“这么说,李阳的那个买卖被这个孙明远给盯上了啊。小迪,那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李阳这个人虽然我和他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但是这的的确确是个有本事的。有本事的人,大多都自负自傲。特别是男人,你让这么一个骄傲的男人跟你一个小丫头服软,可能真的比让他损失点钱财还难受。男人这个东西,有的时候是很奇怪的。头可断血可流,但是有的人就是不弯腰。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你们家的那些个爷们,不都是这个臭脾气?”
秦迪冷哼了一声,对于吴玲的说法不以为然。
“我们家的那些爷们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从我爷爷到我爹和我那三个哥哥,建国前建国后的所有仗我们家都打遍了,他一个做买卖的混小子,凭什么跟我们家的男人们比?再说了,这又不是战场上,又不关乎什么民族大义。他有什么可豪横的?我明明都已经做好了帮他的准备了,反正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结果他还牛上了,真的是.......气死我啦!”
“哎呀你行了。”
吴玲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将头发上还滴着水珠的秦迪拉到了身边,把脸盆里的毛巾拧干了亲自将小丫头的头发擦了个半干。
确定秦迪不会因为洗个头而感冒,吴玲这才麻利的将办公室里收拾了一下,拉着秦迪坐到了沙发上,苦口婆心道:
“小迪啊,李阳和你不一样。他就是个很单纯的生意人,没有什么背景也没有什么大的见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