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王文玺的电话,李阳立刻就将电话又打到了赵天成那里。
跟对方说了一下当下的情况,让赵天成那面有了准备之后,他便直接走出了办公室,将正在坐在公司接待室里打盹儿的张克明拎了起来。
“李总,不是说下午没事儿了么?这又干啥去啊?”
张克明这小子最近被李阳调进了总公司,还安排了个总助的职位,可谓是升职加薪春风得意。
职场发展顺利,在情场上自然也就不安分了。
这段时间处了个在邮局工作的对象,天天晚上粘着人家去电影院,去舞厅,每到中午都要在接待室眯一会儿养精蓄锐。
看到对方大大的黑眼圈,李阳哼哼一笑。
“年轻人搞对象,要讲究节制。再这么搞下去我告诉你,我这总经理助理可就要换人了啊。”
被李阳点了一下,张克明尴尬一笑,猴子一般的挠了挠耳朵,讪讪道:“老大,我这不是第一次处对象么......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这又是林老师,又是林副总的......”
“嘿你小子?”
见对方戳自己痛处,李阳一脚踢了过去。
“行行行、从今天开始,保证不贪黑了。老大,咱去哪儿?”
灵巧的躲开李阳的飞脚,张克明抄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
狠狠的瞪了眼过去,李阳挥了挥手,“戏台子已经搭好了,咱去一趟木材加工厂,看看好戏!”
“得嘞。”
清晰了目的地,张克明殷勤的为李阳拿过来外套,批到了李阳的肩上。
......
沾染着一层冰雪的五代雅阁,缓缓的停靠在了红旗木材加工厂的大门之外。
透过贴了隐私车膜的侧窗,看到并排停在厂区里面的那两台桑塔纳,李阳勾起了嘴角。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在年后才能反应过来,针对木材加工厂进行施压的。但事实证明,松本比他想象的还要着急。
其实松本的急躁,他倒是也不意外。
最近通过宏远外贸商行,他已经向日本市场出口了两批建筑木方,两批木方的总价达到了三百二十多万,总量大约有十一万方。
这个量多不多?
如果放在中国内地市场,其实还可以。但是要知道的是,李阳当下生产的这些建筑木方,都是以日本自建木屋施工标准加工出来的标准方。
十万方倒腾过去,直接卖给了日本目前规模排名第一和第三的两家木质房屋承建商。这直接就将原本属于村正商社的市场份额挤压了很大一部分!
当下日本那面的建筑承建商,走的是中国这边现在还不常见的大包模式。大致上,就是承建商手里有几套现成的木质房屋模板供客户选择,在客户选定了方案之后,再根据客户的宅基地进行微调。
几乎就是流水线作业模式。
在这种作业模式下,差不多的模板谁的报价更低,谁就能够抢到更多的客户订单。李阳通过宏远商行出口的两家承建商,依靠着这一批价格上有优势的木方,可是把村正商社挤兑的够呛。
现在,看到厂大门里的那两台桑塔纳,李阳心里一阵舒爽。
这是......急了啊!
“李总,他们好像也刚到。这排气管还冒着热乎气呢,咱们真不进去?”
正在李阳望着厂大院出神的功夫,驾驶位的张克明转过了身来,问了一句。
“本以为这个松本会在十天之前就带人过来发难的,所以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准备给他搭戏台子。现在戏台子,戏班子都已经给他罗列好了。今儿啊,我只是一个看戏的。不进去,跟这儿看热闹就成了。”
正当李阳这么说着的时候,厂区之内发出了一阵喧嚣。
“反了天了你们!没看见松本先生给你们展示的产权证吗?在去年年底,森工总局资产处已经将红旗木材加工厂的产权转让给了松本先生名下的村正株式会社,现在这个厂子,已经是松本先生的财产。我们今天过来不是跟你们商量的,而是过来替松本先生证明产权的正当性,以及将厂子的使用权收回来的!你们不用给我们看什么林业局的租赁合同,你们当地林业局跟你们欠的租赁,有什么损失你们找他们去协商,跟我们一点儿的关系都没有你们懂不懂?”
随着一阵喊声,李阳就看到李奉义气呼呼的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
“来来来!你们自己看看,这厂子我们接到手之后,特地改的车间,耗费了多少人工,花了多少钱?啊,当初林业局那面跟我签了合同,说三年之内厂子我们随便用,现在你们总局来几个阿猫阿狗,拿这个产权证明就要把我们请出去?我告诉你们,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是不是?你们要是在我们刚接受工厂,还没投入生产的时候,过来跟我们说厂子的产权你们卖了,那我没话说。但是现在我们又是前期投入,又是雇佣人工生产。现在你们让我们走?我明话告诉你们了,没门儿!”
似乎是故意拱火一般,里面穿着件朱红色毛衣,肩上披着绿色军大衣的李奉义一跳三尺高。
那嗓门,大的李阳在厂区之外,关着车窗都听的清清楚楚!
“现在让我们走?厂房的改造费用怎么算?我们目前接到的订单受到影响,谁赔偿?我们厂里这一百多号指着生产赚工资养家员工,你让我往哪儿安置?!这三件事要是解决不了,你们爱他娘的谁来谁来,就算是把天王老子弄过来,就算是立刻把我这个厂长枪毙在这儿,老子也坚决不挪窝!”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来来来,给我拷上!他妈的,滚刀肉老子见多了,我还真就不信了,今天我们森工保卫科都治不了你!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