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秦喜斌说订单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李阳的心里一凉。
林业局现在的情况具体如何,李阳不知道。但是他知道未来几年的功夫,林业局下辖的各个林场即将面临停伐。
之所以停伐,不是因为林业局的整体效益不好。而是因为......
大部分的原始林已经砍的差不多了,而新培育的经济林成材时间短,需要休养生息。也就是说,现在林业局产出的木材,是真正意义上的优质成材。
真的是砍一点少一点。
而这有限的优质资源,现在即将被小日本捡了便宜,他这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
如鲠在喉!
“秦局长,那现在大局长在么?我能不能和他见一面,跟他说说这个事儿?”
不死心的李阳咬了咬嘴唇,再次望向了秦喜斌。
“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不过你见他的意义估计不大。”秦喜斌抬手看了看表,见时间已经十点多,叹道:“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局长就要代表林业局跟村正会社签合同了。就算是这笔订单可能会造成一定的损失,但是事情至此,局长也不可能改变他的态度。”
“这不是祸害东西嘛!”
见秦喜斌这么说,一旁的李奉义终于忍不住了:“那咋的,明知道这笔买卖不赚钱,那还得非得做啊?”
李奉义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秦喜斌却是听了个清楚。
这位林业局副局长当即就板起了脸色,“你这个同志怎么这么说话?”
“那,那本来就是么......那些小日本子是上赶着过来买咱们东西的,又不是咱们求着他们买。那怎么着还非卖不行了咋的?咱们这木材又不是卖不出去........就没有这些小日本子,那我们山上的木头每年冬天也没见着剩下么不是。”
本来李奉义面对局领导的时候还有点打怵,可是话赶话赶到这儿了,他索性也豁出去了。
“咱们这边卖给私人的成材,单位价格一方十块钱,那私人还得说自己雇车过来拉,到了林场上面各个检查站还得递烟送酒的呢,怎么到了小日本子这儿,一方七块多钱,还得整出一副求爷爷告奶奶的样子?我是想不通!”
见李奉义梗着脖子,一副不说出个真章来不罢休的架势,秦喜斌哽住了喉咙。
“你.......”
跟李奉义瞪着眼睛运了半天的气,他最终还是无奈的叹道;
“其实咱们林业局这边也知道,以目前的成材品质,给这个价格确实是有点低。但是在之前的谈判过程中,村正会社那面摆明了原木如果价格高于八块钱,那他们就去俄罗斯那面定了。确实,当下咱们林业局的木材是不愁销路。一个采伐期下来砍的木头,到最后都能卖得出去。但是目前的情况是,咱们林业局的财政实在是挺不下去了,对方答应如果是咱们这边同意这个价格,他们可以预付一百万方的定金,这可就是七百多万。有了着七百多万,咱们林业局这边的财政还能维持的下去,至少不会拖欠各单位职工的工资。要是没有这七百多万,估计咱们林业局也就要和绥城这边其他的单位差不多,要减发福利,甚至是拖欠工资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秦喜斌这么一说,李阳便明白了为什么林业局方面对于这笔订单如此的急切。
刚才他还以为是日方给了林业局这边的领导什么好处,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事情还真就不太好办了。
毕竟当下里,林业局这边的行政架构是独立于地方的存在,只受省森工集团的管辖,真要是说领导一意孤行,如果有证据能够证明领导收受好处,倒是能够向省里面举报。但如果那样的话,对于李阳来说没有意义。
他的想法就是阻止这一笔会让国家受损的订单,可不想找林业局领导的麻烦,这年头民不和官斗还是一条铁律。
而现在得知林业局这边之所以这么急着想要和小日本合作,竟然是因为财政出了问题,李阳心里面一块石头落了地。
当下,最难办的事情是人的事情。
只要能用钱解决的事,那都不叫个事儿!
想着,他一把拉住了秦喜斌的胳膊:“秦局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有办法能够解决掉林业局目前的困境。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麻烦你现在带我去见一下局长同志,这笔生意不能做。据我所知,现在咱们山上的优质木材存量已经不多了,这些动辄树龄超过百年的成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可再生资源啊。他们完全可以卖出更好的价格,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困境,就贱卖这些珍贵的木材资源!”
“话是这么说,但是.......”
秦喜斌还是有顾虑。
见到对方犹豫的样子,李阳急道:“我有钱,如果这笔订单真的做不成,我可以以个人名义筹出五百万来,按照八块钱一方的价格,将日本人的订单吃下来!”
“你?”
秦喜斌意外的看了眼李阳,见他年纪轻轻的样子,还是有些不信。
“秦局长,李阳在绥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十字街那个绥美服装城,就是他开的。一天光营业额就十几万,肯定不至于忽悠你。”
这个时候,李奉义接了一句。
“啊、十字街上那个挺大的服装城,就老供销社那个,就是你开的?”
这一下,秦喜斌再看李阳的目光可不一样了。
前一段时间服装城开业的时候,他和老婆一起去过。
当时他还觉得服装城的生意好的出奇,肯定是什么外商做的,于是就特地打听了一下。卖给他东西的服务员还特地说了老板就是绥城本地一个年轻人的事儿,只是这个事情他当时就当八卦听的。
倒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