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李阳下定这个决心的,主要还是印刷厂的那块地皮。
身为穿越过来的人,他可太知道在00年之后绥城市的地皮有多金贵了。
现在把印刷厂拿下来印刷业务能不能赚钱的另说,只要是把那片地皮捂在手里留住了,等上三四年的时间卖个两千万绝对没什么问题。
至于现在拿下印刷厂的成本,只要控制在百万以内,李阳都觉得划算。
事实上在股票赚了钱之后,他就已经在考虑该把手里的钱投到什么项目上去。
要知道现在是九六年,中国马上就要加入WTO世贸组织,人民币不可避免的将迎来历史上最快的贬值期。
按照李阳记得的数据,从1996年到2018年国内的通货膨胀均增速大概是16%;而从1996年到2018年,GDP年均增速大概是9%,这意味着货币每年的贬值大概是6.65%。
也就是说,1996年的1万块钱的购买力如果放到2016年,相当于6万块钱左右的水平,而放到2021年可就差不多是8万块了。
在这种情况下,钱可不能就放在手里。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北京房价二环内差不多是四千多一平,拿着这八十万去北京买两套二环内八十平米的房子,留到2021年是多少钱?什么天安国汇,霞公府这种动辄一平米十几万的高档小区就不算了。按照正常二手老房的价格,两套八十平米的就算是贱卖怎么也要一千五百万吧?
可如果放在银行里呢?
这八十万放到2021年,怕是只能在北京二环内买个卫生间。
冲着这个,李阳认为印刷厂只要承包条件不太离谱都可以拿下来。
印刷厂赚不赚钱的不重要,只要把那块地皮抓在手里,放几年之后赶上绥城市房地产大热然后转手卖出去,一个稳妥的千万富翁就诞生了。
可说回眼下,对于于老四说的这些信息,李阳明显还不太满意。
他感觉那个刘处长并没有给出一个稳妥确切的承包方案。
就比如他跟于老四所谓的“把部分债务还清”,这部分债务是哪部分债务?是欠银行的,还是欠外面那些企业的?
再比如他所谓的“厂房,地皮,设备象征性给个价”,那这个象征性的价格是多少?一块钱,还是一百万?
虽然心动于第一印刷厂,但是这些很细节性的东西,不得不让李阳选择和祖美兰一样谨慎。
这年头因为要改革要开放,所有地方的政府都有自己的一套令,而在这样激荡和混乱的年代,李阳并不是很信任那些领导。
抱着这种想法,李阳特地嘱咐了于老四一番,让他明天再去和商业处那面接触。把细节性的东西都谈清楚,最好是落实到纸面上拿出一个方案来,这样才好下决定。
......
接下来的两天,于老四按照李阳的嘱咐和商业处那面做接触,始终没有过来。
直到第三天下午,酒气熏天的于老四才迈着虚浮的脚步推开了院门,大着舌头跟李阳说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嗝~大阳,我跟你说,刘处长这个人能处。我俩中午喝了三个多小时,愣是没上一趟厕所.......”
坐在院子里看书的李阳被于老四浑身的酒气熏的直皱鼻子,看到他整个人都喝飘了,哪里还像是能谈正事儿的样子?
不顾于老四的酒后碎嘴,他直接将人推到了屋里,强行将于老四按到炕头让他睡了过去。
直到晚上六点多,打了一下午呼噜的于老四才终于清醒了过来。
看到端水过来的李阳,他这才拍了拍发胀的脑袋,嗨了一声。
“中午喝多了,他妈的,那刘处长真能喝。”
将一碗凉白开放到于老四面前,李阳努了努嘴,问道:“事情有眉目了吗?”
“嗯!”
将碗里的清水一饮而尽,于老四用袖子抹了把嘴,兴奋道:“这一次林业局搞企业减负,主要就是这个刘处长负责。我想着这我得笼络好了啊,这两天啊我是一天两顿大酒店,晚上一趟洗浴城的套近乎。妈的我这肾都有点遭不住了!你是不知道,这老哥是玩儿的真花,昨晚上在洗浴城点了两个小妹,半夜我就听到隔壁鬼哭狼嚎的。你猜怎么着,我去给小费的时候那俩小妹跟我说这老刘癖好特奇怪,喜欢让小妹把他给绑起来......啧啧......”
“说重点。”
李阳可没心情听于老四描述刘处长的风流韵事,直接提醒了一声。
“啊,是这样。”
于老四赶紧收起了八卦,正色道:“你说的那些问题我都问了,刘处长说不用那么麻烦,在决定转让印刷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评估完了,印刷厂设备厂房折旧后就按八十万算,厂区的地皮就随厂附赠,反正那就是块荒地。这么一来的话,印刷厂还资不抵债。咱们把银行的欠款还了,外面的债务有能力就还,没能力就先拖着。刘处长说了,那些债务实在不行就往局里推,反正谁也搞不清楚。”
“但是就一样,印刷厂的一百零四个职工咱们必须全盘接收。在接手厂子之后,如果还想继续在厂里干的,就按照之前的工资待遇,负责他们的养老保险。要是不想干的,就按照每年一千五百块钱工龄买断,负责安置。对了,昨天他特地让人做了个印刷厂的资产清单,在我这儿呢,你看看。”
说着,于老四从怀里掏出了一份折成了方块的,皱巴巴的文件。
将那份文件接过,迅速的扫了眼上面的内容之后,李阳不禁咧起了嘴。
从93年开始,其实国营和乡镇亏损企业的私有制浪潮就开始了,李阳听说过这段时期国有资产大量流失的乱象。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