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瞳孔微微一缩,手指微微收紧。不得不承认,她在看着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这魔头那颗心脏都忍不住微微一颤。
她说话的语气实在真诚,看他的眼神实在专注。
若是平日里,她这样说,这魔头定然就会被她给哄好了。
但是今天,这魔头心想:她花言巧语,又想糊弄过去。
于是他沉默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她说:“燕燕,我算着时间,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她看着他笑:“这么说,你当然算是我的保命手段,我没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他冷笑:“若是本座没来呢?”
想到要是他当真今日有事,再迟些去,恐怕她就要做万魔窟里面万千养料中的一员,他就忍不住升起一股后怕。这魔头从未有过害怕的情绪,可那一瞬间,他几乎不敢想下去。
他继续咄咄逼人:“若是晚来了两步呢?”
她去拉他,他往后一靠,直接冷飕飕地看着她,眼神充满压迫感,周围的魔气半分不减,仿佛在思考怎么处置她。
她说:“燕燕,你要是还生气,就打我两下?”
她把手心伸过去给他。
他看了看她伸过来的手,咬了咬后槽牙。
要是别的魔这样惹他生气,很容易被此魔头一巴掌拍死。这么算来,至今惹了他这样生气,还活得好好的,就她一个。偏偏还打不得、骂不得,像是块放在手里都怕碰坏的豆腐。
这么想想,更加生气了。
于是他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当真用了力打了两下,那力道着实不轻,手心顿时一片发麻,她立马“嘶”了一声——
明明在万魔窟里入定都能咬牙坚持的人,如今倒是这两下都觉得疼了。
他抓住她白皙的手,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许撒娇!”
然后又狐疑地看了看她的手,翻过来翻过去,心想难道真的把她给打疼了不成?
她看着他就忍不住抿唇开始笑——笑得这魔头顿时恼怒,直接把她给一把拉了过来,让她跌进他的怀里。
炽热的气息袭来,这魔头似乎在琢磨从哪儿下嘴,看了看,直接在她的面颊上咬了一口,她终于笑不出来了,告饶道:“燕燕!”
他又去咬了她的耳朵。
她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她一边躲开,一边还要从这高大魔头的魔爪之下脱身,偏偏刚刚在万魔窟入定,如今体力消耗殆尽,实在是有心无力。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她大获全败,一只耳垂上,全是他的牙印,他还用犬齿磨她的耳垂,疼得她倒吸凉气。
这魔头低头对她恨恨道:
“你再别想一个人去万魔窟练剑,这几天给本座待在魔宫里好好休息,哪里都不要去。”
这魔头对她的信任开始破产了,从前觉得她万事有分寸,如今却开始狐疑起来自己当初的判断。
他突然间发现,这个人修,她在乎别人的命、在乎很多东西,但是似乎,她还不够惜命。
他这样想着,一双丹凤眼危险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给剖开似的。
她捂着发红的耳垂,只觉得耳朵在发烧。
无奈地解释道:
“燕燕,自从和你同行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什么很大的危险。”
“你应当知道,修士就是要在一次次的危险和生死关头才能逼出来自己的极限,才能突破自我。”
在厮杀和危机边缘游走,才是修士快速进阶的唯一渠道。
就听见她低声说:“但是我现在太安逸了,我必须想个办法逼一逼自己。”
她如今再也不是一个人了,有帮手,有退路,但是她也确实缺失了很多历练的机会。
大魔头自己是怎么成长起来的?一次次在万魔窟拼死厮杀,一次次游走在其他魔族的獠牙之下,差不多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他如何不懂这个道理?
只是他自己拼命可以,却见不得她不要命。
他沉默了一会儿:“逼一逼自己可以,但是只有疯子会去玩命。”
他把她耳边发拢了过去,揉她耳朵上的红痕,视线却阴恻恻扫过她:“若是叫本座再看见你去玩命……”
这一句话说得寒气四溢。
他到底还是松口了:“你若是想去万魔窟也可以,但是冉羊和小眼睛,必须带一个,自己一个人不许进万魔窟。”
最后一句话加重语气,还瞪了她一眼。
她嘴角露出了一点笑意,知道这件事应当是过去了。
她转头看了一眼窗前的魔藤花——
自从这魔头气势汹汹地瞪着她开始,这小花就开得像只炸开的喇叭,花瓣的顶端还开始微微烧焦似的卷曲,把“火冒三丈”演示得活灵活现,还朝着她喷火(花粉)。
她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那走到门口的魔头闻声狐疑地转头。
“对了,广平来看过你了,他说你的身体虽然已经好转了不少,但如果受伤,还容易有上次神魂离体的危险,明日一早先补魂。”
她的身体恢复得越快,他也就越放心。
其实这一次的入定,她的确是抱着试试自己极限的想法。
风险很大,但是收获也极大。
至少她只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对金钟境的理解跳上了一个新的平台,如今她已经可以将金色的小剑铭文遍布半身;
接下来仅仅需要时间,只要再多加练习,她就会以意想不到的速度突破金钟境。那这样,《昆仑剑诀》真正的第五重就在眼前了。
也许这一世,在化神之前,她就可以突破第六重!
次日。
她一大早就在床边看见了他。
她一醒来,他就直接将手指搭在了她的眉心。
有了上次的成功经验,这魔头又在她的识海里留下了一个会飘的小魔头的标记,这一次他闯入她的识海,过程顺利了很多。
来过一次后,此魔头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