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转移注意力, 也就不显得时间过得太漫长了。
火车到北京的时候是清晨,五点多,免免稍微有些疲惫,好在毕竟年轻, 一夜不睡觉也不会很难受。
“阿嚏——!”
一下火车, 免免就打了个小小的喷嚏。车上太热了, 下车才发现, 北京的气温并不算很高, 这一里一外温差颇大。
“北京比宁城凉快好多啊。”免免抱着琴往背上背,好奇地四处打量。
这个时间, 若是在宁城,空气里总弥漫着淡淡的潮气,草坪花叶上都是水汽凝结成的露珠, 北京却很是干燥,没有免免习惯的那种“清晨露水的气味”。
“北京白天太阳出来了也热,这里跟宁城不一样,昼夜温差大, 你到了晚上要出门的话得加衣服。”欧阳轩刚才在行李架上拿包,比免免错后了几步出车厢,出来便同免免说道。
“好。”免免乖乖点头。
“走,去买张地图。人生地不熟的,别咱俩一起丢了。”欧阳轩扶着免免的腰, 两人一起顺着和他们一同下车的人流出了站台。
站台外人山人海的挤了更多人, 手上举着各种牌子、旗子、纸,都是来接人的, 个个翘首以待。
欧阳轩跟免免没有人接, 火车站里也没什么指引牌, 二人只能边找边问,好不容易找到了卖地图的地方,这里也拥了不少人,约莫都是像他们一样无人接引的外地人。
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孤身前往别的城市都是一件充满挑战的事,哪怕只是去旅个游。
在没有熟悉当地的向导的情况下,万事只能靠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迷路走丢都算事小,倒霉的遇上专盯着外地人敲诈勒索的、抢劫的,最后落到身无分文的下场都没处哭去。
尤其是年轻小姑娘,新闻里都说了,火车站是“老拐子”最常出没的地方之一,运气差的妇女儿童,出一趟远门,遇上拐卖的,从此以后人生篇章都改写了。
这些事情对免免来说比较抽象,只是听长辈说过,或者在报纸上看过,不太能切实地想象具体的危险程度,但欧阳轩走南闯北这么些年,他是比谁都清楚的。
所以欧阳轩坚决要一路送免免一直到学校,这么长一段路程,免免一刻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他都不放心。
“我之前听说新入学的大学生,都有师兄师姐来接的,你们没有?”欧阳轩随口道。
“有。”免免说,“但是我来得有点早,时间错开了。现在还没到开学的时候,我们俩估计得在旅店住几天。”
“哦,也是,我们来早了。”
欧阳轩兜兜转转地忙,忘了这个细节。因为如果等到正式开学的日子,谢家爸爸妈妈肯定会盯得紧,免免才决定提前来北京,那自然是没有人来接的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免免最后那句“得在旅店住几天”,倒是缠缠绵绵地留在了欧阳轩的大脑里。
在旅店。
住几天……
火车站的人山人海中,欧阳轩不由自主地神游了起来,心跳加快了几拍。
只神思不属了几秒钟,买地图的队伍就排到了他们俩,欧阳轩赶紧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两人买好了地图,又在火车站的咨询台问清楚了去外国语大学的路线,就出了火车站大门,往门口的大巴站去。
要到外国语大学,得先坐火车站的大巴车,再转公共汽车,公共汽车到站了还有一段路。
两人带着这么多行李,也不能跟人家一样打个摩的就跑,于是下了公共汽车以后,二人便找了个人力车。
这会儿太阳已经出来了,气温也跟着上来了,热得很。人力车师傅穿着背心,脖子上挂了条白毛巾,一瞅见大包小包的免免跟欧阳轩,就十分嫌弃。
“你们这不行,得加价的啊,恁多东西!死沉!”
欧阳轩对此早有预料:“多少钱?”
师傅上下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眼,伸出一根食指一根拇指:“八块。”
“啊?八块……”免免正在包里掏钱包呢,一听傻眼了,这价格可比她预想的高多了。
这个地方离外国语大学那边并不远,要不是因为两个人拖着大包小包,其实完全可以走过去。就这么点距离,要加八块,属实是狮子大开口了。
免免以为欧阳轩作为一个生意人,想必是要跟车夫讨价还价一番的,就犹豫了一下没把钱递出去。
谁知道,欧阳轩二话不说,自己从兜里摸出钱包,数了八块钱递给他。
“诶,你……”免免急道,“这钱该我出的,你怎么……”
“你的我的,不都一样么。”欧阳轩道,“来,上车。慢点儿,你背个琴别摔了,扶着我点。”
免免拗不过他,只能扶着欧阳轩伸出来的那条胳膊爬上了人力车。
人力车后座的位置一点儿也不宽敞,两个人坐下来就没什么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