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星期吧,中间自然也纷纷扰扰经历了些鸡毛蒜皮的事。刘晓燕大约是到极限了。她原本就是个风风火火的性格,跟人——尤其是跟自己女儿冷战,她其实也怪憋得慌的。
终于,这天谢家人一起在卫国饭店吃饭的时候,刘晓燕硬邦邦地开口了。
“你想好了没有?”她眼睛看着碗,不过人人都听出来了,她这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是对免免说的。
“想好什么?妈妈。”免免并没有为多日冷战后妈妈抛来的“橄榄枝”感到惊讶,平和地问。
“如果真考上了,你打算怎么办?——当然了,最好是考不上。”
免免夹了一筷子菜放进碗里,垂着眼睑:“真考上了,就去上啊。”
刘晓燕“咣”地撂下碗,提高了声音:“你还没死心?!”
“妈妈,我很早就做了这个决定了,比你们想象得都早,不会随随便便就更改的。”
“你……你这个孩子……”刘晓燕被免免气得语不成句,一时根本不知说什么好,气得直接转身下桌了。从此以后,又是漫长的冷战。
谢旋直摇头:“你们俩啊……哎……”
*
等到烈日烘托着蝉鸣的时候,盛夏,邮差终于把那封让谢家人牵肠挂肚又痛苦万分的通知书送来了。
邮差是熟识的邮差,给他们大院送了几年的信了,在楼道口跟刚下楼的谢旋碰个正着。
“嚯,来得正好。”他把牛皮信封往谢旋手里一塞,“寄给你妹妹的,北京来的——哎,该不会是录取通知书吧?我记得你妹妹是今年考的大学。北京啊!这可厉害了。”
邮差自然是不知道谢家的具体情况,谢旋只觉得心情又欢喜又复杂,冲邮差道了谢,就把信封带回了家里。
“免免,你的信。”他尽量平静地道。
免免一阵风似地从房间里刮出来,谢旋把信封端端正正交到她手里。
“外国语大学寄来的,我看……结果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果不其然,牛皮信封一打开,里面崭新的、刻了外国语大学红印章的录取通知书就滑了出来。
免免两眼放光,拿起通知书,逐字逐句地阅读。
其实也不用逐字逐句。
【谢免免同学,你已被本校1986级法语专业录取,请于x月x日到学校报道……】后面的内容不用看,实际上也确实没什么好看的,整个录取通知书的内容非常简单,不过短短三四行字,亦没有过多的修饰。
但这却是免免见过最优美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