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星吞了吞口水, 看面前二老,“能、能不借吗?”
荆老大急,“为什么不借啊?你是不是怕我给你弄坏了?这样, 我给你上个保险怎么样?或者, 我、我把我房子抵给你……”
“哎哎!”阮老赶紧摆手, “老荆啊,没必要没必要。”他转头看朝星,“朝小友,这老家伙这么着急也不是为了他自己。这么跟你说吧, 咱们华夏和瀛国那边每年都会举办一个雕刻艺术展, 说是互相交流,其实也带点比斗的意思。”
“今年的主题是葫芦雕, 瀛国那边有个大师,今年出了不少好作品,也就老荆能压他一头……所以, 朝老板你那把玉剑可是现在唯一的希望啊!”
朝星有苦说不出, 唯一的希望都出来了……
他看看荆老,老先生大概一辈子都没着这么大的急,老泪纵横的。他小心翼翼问道:“那个,借的话,玉剑要出国吗?”
“不用不用!”荆老察觉有门,赶紧说道:“不用出国,是我没说清楚,今年的展会就在咱们省城举行!”
朝星一咬牙一跺脚,“行……行!我借!但是有个条件, 我必须全程在场, 玉剑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而且你们不能上手摸!”
二老赶紧答应, “可以可以!没问题,应该的!”
荆老现在恨不得按着他手指头签字画押,“朝小友,是这样的,这个展会之前有个流程,要先照片报备。今天是上交照片的最后一天,我原本就是想调整灯光拍照的,你看能今天把玉剑拿来吗?”
“应该来得及。”朝星想了想,“来的时候坐动车才三个小时,现在还不到上午十二点,我来回一次的话……”
阮老赶紧道:“实在不行还可以坐飞机,青阳到省城有飞机的,一天三班,只需要一个小时就行。”
“别别别!”朝星听不得玉剑和飞机放在一起,一下子就想起来萧无妄那句斩钉截铁的“一剑便可戳下来!”,他赶紧道:“不用飞机,我坐动车就好了,下午就能到。”
时间紧耽误不得,朝星马不停蹄奔了车站,回家拿玉剑。
民宿最近没什么大事,几个员工各司其职,他在不在家的也没什么影响。
进屋将玉剑拿出来,随便扯了块大花布包好,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个球形,跟捧个炸弹似的往外走。
路上好些熟客跟他打招呼,都好奇看,心说朝老板抱了个什么啊,几天不见这是抽空生了个孩子?
朝星也不知道自家客人脑洞那么大,火急火燎的又赶回了省城。
下午六点,他总算回到省城博物馆,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坨花布放在展台上。
荆老和阮老正等着呢,看见这个花布赶紧夸,“哎哟,这是朝小友的孩子?满月了嘛?这襁褓真可爱,跟我们年轻时候一样!”
朝星:“……”
他无语了片刻,动手解开包袱,“您两位说什么呢,这是玉剑啊,您要的玉剑。”
花布层层揭开,展馆明亮的灯光打下来,被子里反射出莹润的光辉。
两位老师上前一步,观察。
片刻后,荆老真心实意的夸奖:“好玉啊,好雕工!”
阮老也啧啧两声,“老荆啊,我是不是眼花了,我怎么感觉,这柄玉剑,比你那柄还要好呢?”
荆老瞪他一眼,倒是没反驳。
常言说得好,想要知道两颗宝石哪个真哪个假,只要放在一起比一比就知道了。在场都是见过上一柄玉剑的,两厢一对比就知道,无论是玉质还是刀工,这柄剑都比上一柄要好。
还不是那种似有若无、只有内行人能看出来的好,而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好出一大截。
荆老自然也能看出来,现在看着玉剑满脸笑意,简直喜不自胜,什么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什么叫吃亏就是占便宜啊!什么叫好的还在后头啊!
老人家指挥着朝星把玉剑放进葫芦雕中,又指挥摄影师,照片一张一张的拍,各种角度都拍一张,最后一股脑打包发过去。
让小日子过得不错的瀛国友人瞧瞧什么叫艺术!
阮老一副没眼看的表情,“行啦,别乐啦!有了我们朝小友这柄玉剑,这次展会头名稳了吧?老荆,你可得表示表示啊!”
荆老回过神:“什么?哦哦对,今天我请客,咱们去食清源好好吃一顿!”
阮老虎着脸道:“谁跟你说这个了,承包合同啊!合同!”
“啊对,合同!”荆老可算想起来了,转头跟朝星说话,语气那叫一个如沐春风,“朝小友,你想承包仙隐山那块地对吧?你放心,合同我一会儿拿给你,你就按之前的承包价付钱。你今天啊,可给我帮了大忙了!”
朝星:“那多不好意思啊,您是三十年前承包的,这么多年价格早涨了。”
都不说价格,就说通货膨胀三十年,之前那点价格现在也就是个零头。
荆老一摆手,“就这么说定了,走走走,吃饭去,朝小友今天跑了一天,吃完饭要早点休息。”
朝星被他拉着走,走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回来把玉剑拿上,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荆老看着可乐,“其实放在这里也是安全的,整个博物馆上万件宝贝呢,可从来没丢过。”
朝星干笑,心说我要是留在这里,一个不小心,您这上万件宝贝可就一起丢了。
因为离展会还有一个星期,朝星第二天一早便回了青阳,只等一个星期后带着玉剑来参加展会便可。
民宿里,几个熟客闲得恨不得啃门框,看见朝星抱着个包袱回来,嘿嘿笑,“朝老板你是不是偷偷生了个孩子啊?”
“什么?朝老板偷了个孩子?”
“什么?朝老板还是个孩子?”
“什么?朝老板能生?”
朝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