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叫我来干嘛啊?
当花瓶的吗?
气归气,唐歆恬却把情绪牢牢约束在体内,确实当了一个非常合格的花瓶,全场话不多,用心倾听大家天南海北的闲聊。
韩烈和管巍直接对话的次数也不多。
额,确切的讲,只有三句。
管总对所有人都保持着礼貌疏离的态度,多听少言,只和老张聊得比较热闹。
而且他俩聊天的内容特别有意思——管总主动提起了当年求学时的不容易,老张跟着吐槽现在孩子们对于读书机会的不珍惜等等。
韩烈这才知道,管总原来是上财的本硕连读。
也正常,黄浦江畔,投行清北金融复交国企上财,都是传统优势了。
不过管总的经历确实励志,单亲、家贫、一边上学一边照顾弟弟妹妹,缺吃少穿,有时候甚至只能借着路灯来看书。
如果不是老张的父亲一直帮助他照顾他,学业中断的可能性几乎是百分之百。
“老师对我恩同再造啊……”
管巍唏嘘不已。
而老张一开口就是嘲笑:“得了吧,当年你那脸皮厚的,睡我床、吃我鸡腿时可没见你有半点不好意思……”
“哈哈哈哈!和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俩人开怀大笑,单独又碰了一杯。
听到他俩的聊天内容,唐歆恬马上敏感的扭头看了韩烈一眼,她觉得管总的“闲聊”意有所指。
韩烈含笑倾听,不言不语,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
于是她马上明白——噢,确实是有意的。
在有陌生人参与的酒局里,地位最高的人能够决定聊什么、不聊什么,所以大部分时候,他们会借着闲聊表达一些不方便直接讲出来的深意。
比如现在,人家管总和老张的私人关系那么好,逢年过节的时候必定上门拜会老爷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什么时候不能聊,非得当着你们一群外人的面儿,去追忆往昔?
有点脑子的人早都开始琢磨了——领导是嘛意思?
再聪明一些的,现在已经闻弦音而知雅意了。
雅意为何?
——老张是我铁哥们,半恩人半兄弟,他有什么事儿找到你了,能办不能办的,你自己看着办!
很明显,管总是在借着追忆往昔的由头,点醒丘总,展现他和张校长的私人关系。
剩下的,你自己琢磨吧!
丘总那也是个人精。
他没掺和哥俩叙旧,只当没听到,然后反手就拉着韩烈单独碰杯,一扬头,滋熘干杯。
“韩老师,我跟您那是一见如故,借花献佛敬您一杯薄酒,以后有什么好事千万带着哥哥!我干了,您随意!”
都是聪明人,此时不表态,等什么呐?!
表态稍微迟一秒,那都是对领导最大的不尊重!
于是丘总马上拉着韩烈喝酒,而且是他主动敬的、自己干杯。
瞧瞧人家的水平!
管总是一句明确的指示都没有,绝不干涉下属企业的运作。
丘总更是独立自主,不需要安排不需要提醒,应该我干的活儿,我一定干得漂漂亮亮!
韩烈则是心领神会乖巧懂事,在酒桌上绝口不提工作,不让任何人为难。
喝酒喝酒,这事儿我熟!
“丘总盛情,韩烈心领,不过晚辈可不敢如此托大……
这样,您一杯,我陪三杯!
第一杯谢您看重,第二杯愿我们合作顺利,第三杯预祝您大展宏图再上巅峰!”
什么叫默契啊?!
一句出格的话都没有讲,但是大饼似乎又已经画好,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丘总乐得咧开了大嘴,满面红光,眼瞅着就要跟韩烈拜上把子了……
唐歆恬看到眼前的一幕,深深感觉到了自己的稚嫩。
离离原上谱!
我都在行里工作好几年了,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场面见过不知几何,结果在韩烈面前居然还是略显稚嫩?!
小祖宗你是长了八百个心眼子吗?!
她真的有点迷茫了。
等到大家吃完饭,老张把管总拖走去按脚了——正规的——然后韩烈开口撵人:“糖糖姐,我叫我助理送您回家。”
唐歆恬脑子一懵:不是,聊担保的事儿,跟我们浦发大有关系,我为什么不能旁听?
韩烈给她使了个眼神:乖,你去不方便,我们要……
唐歆恬气鼓鼓的上车,然后发现梁妩也坐到后座,眼珠子顿时一转,开始悄悄打听消息。
“梁助理,你跟着韩总多久了?”
“不到一年。”
好家伙,梁妩回应得那叫一个谨慎,一个月硬是描述成更大量级……
不过没关系,玩心眼儿唐歆恬可能不够专业,做测验然后观察反应,她可太行了。
“工资应该不错吧?我看你穿的用的都是顶级大牌。”
梁妩谨慎笑笑:“工资本身不算高,但是购买衣服饰品什么的有单独的补助,股东们觉得,我陪韩总出门时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有必要精致一点儿。”
介也是个高手。
可惜,唐歆恬太懂“审讯”技巧了。
“确实,所以类似总助私助之类的职位都是隐性福利惊人的大热门,不过也对忠诚度有着极高的要求……看得出来,韩烈相当信任你。”
梁妩头疼了好一会儿,方才回道:“是的,我们是同校校友,而且我家里一贫如洗,所以才幸运的被韩总当成了自己人吧?”
唐歆恬笑得很有深意:“是挺不容易的,难得大股东潘总也同意,他们父女俩都挺心胸宽广的……”
梁妩觉得有点招架不住了,急忙肃容:“我和韩总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关系,我现在仍是女孩。”
唐歆恬悲哀的发现,自己心里居然一点意外的情绪都没有……
不过她还是仔细观察着梁妩的眉眼,继续问:“不管怎么讲,潘小姐对韩烈都够放任的了,你会不会因此而产生一些压力?”
“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