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六眼能不能通过手链感知到你死没死。”
“你好奇吗?”
“怎么样,要不要试试看?”
……
‘要不要试试看?’
……
我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就在我恐惧得不知该怎么办时,一道清冽的少年嗓音自身后传来——
“大人,饭做好了。”
两面宿傩目光微顿,捏我手腕的力道松了些,没刚才那么野蛮了,却依旧没放开,他扯着我,悠哉悠哉地朝里梅走去。
但他个子高,腿也长,松松散散随便迈出的一步,都需要我踉跄着紧跟跑两三下。所以我一路被拉拽得很是狼狈。
廊间。
里梅单膝跪地,态度恭敬地低头,双手高举着木质托盘。
走近后。
一股浓浓的肉香传来,萦绕在我鼻间。
两面宿傩右手扯着我,左手则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打量托盘上的瓷碗,里面是刚煲出来的樱肉汤,散着诱人的香味。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了下满眼惊惧的我,嗓音散漫地问:“你饿吗?”
我诚惶诚恐:“……不饿。”
他猩红的眼睛微眯。
我连连改口,弱声:“饿,妾身饿极了……”
他满意之至。松开我的手,就双手揣在怀里,斜斜地倚在廊间的柱子上,目光兴趣浓厚地观赏着我,“那这碗肉就赏你了。”
我有些弄不明白两面宿傩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但此刻的处境,不容许我拒绝。
我颤巍巍地端起瓷碗,拿稳汤勺,盛了一口肉汤喝下。
味道很鲜……
但我却尝不出是什么肉。
由于食肉禁令,贵族们常常以食素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地位,觉得吃肉的都是些卖力气的贱民。即使幼时饥饿难耐,无甚吃食,母亲也决不许我辱没身份。
因此我至多尝过鱼肉,还有上次里梅给的兔肉。
所以当两面宿傩揶揄着问“知道这是什么肉吗?”时,我迷惘又怯生生地摇头,“妾身不知……”
他嘴角扬扬弧度,兴头很足地一字一顿说:“人、肉。”
这句话,让我的脑子沸腾起来。
人…人、肉?
我怔怔低头,看了看瓷碗,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汤勺,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刚才喝下肉汤时的口感……
“呕——”
我感到一阵反胃,恶心又难受。扶住廊柱,就冲着庭院中的荒草丛干呕起来。
而我耳边,则传来两面宿傩肆意无比的嘲笑声,“你就这点能耐吗?哈哈哈哈哈哈——”
我脸色发白,被恶心得发抖。
……
最后,我也不明白是怎么结束这一切的,只知道耳边尽是两面宿傩的讥嘲狂笑。
等我回过神来,
廊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后背顺着廊柱下滑,瘫软在地上。即使呼吸了很多新鲜空气,但我总觉得能嗅到那碗肉汤扑面袭来的气味。
原本还觉得鲜香,
但现在只要一想起来,就遏制不住胸臆间的恶心。
我正头晕目眩着,
一股力道将我从地上拉起来。
是里梅。
我没有血色的唇颤了两下,弱声:“里梅大人……”
里梅没应,他端着冷淡的面孔,扯着我往前走。是跟以往别无二致的粗暴动作,但我却莫名察觉出几分迁就,里梅的速度好像刻意放缓了,我没再像过去那样被拽得跌跌撞撞。
“大人不喜欢废物,像你这样娇生惯养的贵族通常只有被虐杀的份。这次大人愿意饶你一命,是你的荣幸,你要感恩戴德,听到没有?”说到这,见我脸色愈渐灰暗下来,细弱蚊蚋地说‘听到了’。他微顿,撇开脸,语气不太自然,“要想活命,你最好把脑子放聪明点。”
“是……”
里梅没再说话了,拉着我的胳膊,东拐西拐。
来到前院南角的屋前。
“进去。”他说。
我不明所以,
但还是将屋门推开,走进去。
霎时,我便被满屋热腾腾的水雾包裹。
这是个看起来像是下人房的地方,空间狭小,整个屋子摆了个浴桶后,就没剩下多少地方了。浴桶旁边的架子上,还放着套崭新的水蓝色和服,以及一双木屐。
我惊诧,转头。
便见里梅摆着张臭脸,将屋门重重关上。
“快洗。”
——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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