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治疗腹部的伤口?既然没治好,为什么还要把缠上去止血的布条丢掉……
我叹了口气。
将他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后,就多次往返水源,用被凉水浸湿的布条贴在他额头上,给他降温。
这样持续了不知多久,我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里梅紧拧的眉头才松开点。
我以为好转了。
立马大喜。
连忙去探他额头的温度。
唔……
不太感觉得出来。
所以我又将另一只手抵在自己的额头上,以此来对比里梅的高烧有没有降下去。
我正感知着温度,抵在里梅额头上的手就被一把抓住了,很用力,就跟要被捏断似的,我疼得眉头一蹙,呜出声。
“谁准你碰我的。”里梅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眼了,正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眉眼间笼罩着沉沉的戾气,一字一顿的、再次说了遍,“谁准你碰我的。”
我感到畏惧,想要解释。
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种无力感使得我产生挫败和委屈,不受控制地,眼眶里就有些什么在转来转去,随时想要掉下来。
明明……
明明是在帮他的,这个人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
里梅最烦看到我这副样子,甩开我的手,“我又没骂你,动不动就哭,你烦不烦。”
我更加委屈了。
强忍着的眼泪没憋住,接二连三的掉下来。
“妾身……妾身见您身体不适,刚才一直起热,所以才这样的。”
里梅这才注意到我腿间放着的浸水布条。
这回轮到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周身笼罩着的阴戾也逐渐消散,他抿了抿唇,最后只干巴巴憋出来一句,“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对不起,妾身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垂下眼睫,脸颊一片湿润。
里梅嫌弃地‘嘁’了声,抬手将肩上的衣服往下拉,露出满是血污、看不出伤口在哪的左肩。他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语气不太好,“擦。”
我一诧,猛地抬起眼。
“快点。”他语气更差了。
“是……”
我往前挪了点,拿起布条轻轻触上他的肩膀。
我不知道伤口在哪,所以擦拭时使用的力气很轻,生怕弄疼他,惹得他再度发火。
等肩膀上的血污都擦干净,才露出那个血窟窿。
我倒吸一口气。
尽管鲜血还在往外冒,但我胳膊却很僵硬,不太敢去擦了。
见我这副呆傻的样子,里梅鄙夷地说了句不痛不痒的嘲讽话,就抬手用反转术式治疗。
许是咒力有限的缘故。
反转术式并未完全将肩膀治好,留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在那。
我连忙手嘴并用地撕开裙摆,包扎上去。
里梅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没说出来,只是不屑地哼了声,等我包扎好,就把我推开了,不准我再靠近。
见他想睡觉。
我自然不会再上前去讨嫌,默默退远点,到另一棵树下,蜷缩着睡觉。
又过了一天。
两面宿傩还是没回来。
白天捡了许久的干树枝,等傍晚时分,我肚子饿得难受,几乎要直不起腰了,所以也不等里梅给我安排接下来要做的事,就缩在角落里啃烤兔腿。
放了两天,啃起来牙齿更疼了,而且这个烤兔腿好像还变了味……
但我目前只有这么个吃的。
所以不管有多难吃,我都努力咀嚼、下咽。见我这副没出息的样子,里梅有些看不起,嫌弃道:“丢了。”
我错愕,
以为自己听错了。
里梅眉头微拧:“叫你丢了,没听见吗?”
我懦弱无比,不敢异言。
只得丢了。
自从拥有五条大人的庇护后,我就再也没有吃不饱饭的时候了。但幼时饿得胃酸的记忆至今保存,以至于此刻的我格外惧怕没有食物吃。
看着那个被我轻轻置放在草地上的烤兔腿。
我还有些留恋。
目光依依不舍的,久久移不开……
“抬头。”
里梅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我一慌,下意识服从命令,抬起脸。
视线就与坐在对面的里梅对上了。
他眼睛有些像猫瞳,毫无情绪地盯着人看时,令人后背发凉,“保持住,听见没有?”
我连连点头。
似满意,他总算勾了点嘴角。
然后我就目睹了他将刚才还抱在怀里撸毛的兔子干脆利落割了喉咙、拔毛剥皮,剥下来的皮还丢在了我腿边。因为里梅的命令,我不敢挪动、更是不敢把视线从里梅将兔子开膛破肚取内脏的动作上转移。
最后兔子被架在火堆的架子上烤,香味渐渐飘来……
……
里梅烤好兔肉。
一抬头。
就看到坐在火堆对面的贵族少女,正悄无声息流泪着。因为哭得太久,她眼圈有些发肿,双肩也不断抽动,一副脆弱到无助的表现。
里梅:“……?”
里梅注意到她腿边静静躺着的那块刚被剥下来的兔子皮。
里梅:“……”
这次,他不是故意要丢过去吓她的。
我能感觉到里梅忽然变得欲言又止起来,他看了我几眼,又硬生生撇过脸去。冷冷骂了句‘蠢货’后,就用一根长树枝将兔皮挑开,然后抛来一条烤兔腿。
我手忙脚乱地去接。
但刚烤出来的兔肉很烫,我刚接住,就又被烫得松开手。但还好我动作快速,赶在掉到地上之前及时抓住了。
虽然这种境况下,掉在地上的食物,我也能吃得下。
但总归是心里没那么舒坦的。
等兔子腿凉了一些后,我小口咬了下,兔肉软软嫩嫩的,很好吃。比吃前几天剩下的兔子腿舒服了不知多少倍。
想到这,我怯怯抬头,看着火堆对面,始终拧着眉吃烤兔肉的里梅。做了会心理建设,才嗫喏出声:“妾身、妾身多谢里梅大人……”
他咀嚼的动作微顿,但也只是一两秒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