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冰河解冻。
春天到了。
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衣衫变得轻薄,如胖乎乎小鸭子薅了毛,看着清瘦许多,个子也显得拔高了,出落得愈发水灵。
三娘子每隔两日,就会去一趟四海楼,四海商会在她的操持下,稳中上升,持续发展。
方锐依旧在衙门混着日子,也有留心‘灵药’、‘半灵药’相关,暂时却没什么发现。
还有,冬季过去,神捕司东南分司的事情变多了——都是些琐事,大事没有,小事不断,让人烦不胜烦。
他能推就推,尽量推到手下三个大捕头身上,自己偷得清闲。
……
“好春光,不如梦一场!”
这日,方锐从衙门午觉醒来,望向窗外,河边杨柳依依,柳条泛出新绿,河面白光粼粼浮动,闪烁如阳光下大鱼的鳞片。
“要不,明日带着娘、三姐姐、灵儿、囡囡,去城外踏青?”他忽然起心动念。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主意非常不错。
在这草长莺飞季节,出去踏青,去莫愁湖,湖畔草色青青,蜂飞蝶舞,万物勃发,湖中浮光浅浅,大鱼游动,晕开涟漪。
岸边,烤鱼、放纸鸢……或者躺在毯子上,幕天席地,大梦一场,想想都觉得舒爽。
至于,明日不是休沐,这是问题吗?
方锐伸了个懒腰,出门去,告知手下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明日,我准备请一天假……”
“头儿,您家中有事?”李大胆急忙问道。
“是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只管吩咐一声。”手下第一号马屁精,牛八斤关切看过来,胸脯拍得砰砰响。
“没说的,也算我一个。”荀不惑这老苟货,此刻,也是站起身。
……
“嗯,的确有事。”
方锐扫了三人一眼,表情严肃:“明天,我准备带着家人出城踏青,所以,衙门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此言一出,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在怔了一下后,顿时,纷纷目光幽怨地望过来。
好家伙,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原来竟是请假出去玩?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么?!
“那就这样说定了。”
方锐也不管幽怨的三人,摆了摆手,离开了。
要下属做什么?不就是分担重担,背黑锅的么?后者他不需要,前者手下人得顶起来。
等方锐离开,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还在嘀嘀咕咕。
“我就知道,玉梅子不是那么好吃的。这些天,衙门中这么多活儿,我……”牛八斤满脸痛苦,瘫坐下来。
“呸,牛八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吹牛去了玉梅会,出了多大的风头?现在是偿还的时候了,哈哈!”
李大胆毫不留情地揭破道。
虽然要干活,很痛苦,但看着老冤家一起干活,比自己还痛苦,那就不算什么了。
“是啊,大胆我还是放心的,挺实诚,可八斤你……总之,这么多活儿,你别想着偷懒啊!”荀不惑警告道。
……
若是别家,上司偷懒到这种程度,让下面人如此劳心劳力,手下人早就抗议,或者干脆偷懒,撂挑子了。
反正出了岔子,担责任,也有个高的顶着。
可这神捕司东南分司不一样,方锐出手大方,带着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去玉梅会;平时有什么好处,办案的油水,更是舍得往下分。
虽然灰色收入的分配,自有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但规矩内也是有浮动的,方锐给下面人分好处,可从来都是规则之内能多给就多给。
就这一点,去问问,西城、北城的神捕司分司,哪个大小捕头,心里不羡慕?
所以。
即使方锐偷懒、撂挑子,给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加担子,他们苦着脸,硬着头皮,也要干。
还要干得好,甘之如饴!
……
次日,方锐果然请假没去衙门,带着方薛氏、三娘子,以及兴高采烈的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准备出城踏青。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
“吁!”
车夫勒住拉车的马匹,在外面道:“老爷,前面封锁了,可能要等候一会儿。”
“嗯?!”
方锐掀开车帘,向前方望去。
要知道:他可是神捕司的银章大捕,城中九成九的人都惹不起的存在,一般都是别人主动避让,需要他等候的时候,还是极少的。
这一看,果然发现:前方封锁了,不少马车都拥堵在此,远处,甚至还有一辆马车上挂着神捕司玉章神捕的旌旗,也被堵在这里。
‘能让玉章神捕都等着的人,城中可不多,一般人没这么大脸。’
方锐暗忖着,让车夫去打听一下。
很快,车夫回来,禀报道:“老爷,是郑家的车队出城,听说是去南山园的。”
“郑家啊,难怪……”
方锐喃喃着,瞬间明白了。
淮阴府城,根本不像是当初的常山县,有林、夏两家并立,在这里,郑家是真正的一家独大。
可以说:在淮阴府中,郑家的势力,只在大虞朝廷之下,并和前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密切联系。
比如:神捕司中的玉章神捕、金章名捕、银章大捕,其中小半,都是郑家人。
而南山园,位于城外南山,是一处园子,不过,却又不是一处普通的园子,
关于南山园,有一首童谣:‘南山南,南山园;南山园,大无沿;十日看,看不完;皇上叹,仙人赞……’
不错!这南山园,曾经一位大虞皇帝南巡,都来此游览过的。而这处南山园,就归郑家所有。
——可见郑家鲜花着锦、烈火烹油,鼎盛之势。
‘那童谣中,有皇上,有仙人,皇上还好说,可仙人……应该是一位强大的灵师?’
方锐暗忖着。
这时,后面方薛氏所在的马车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