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小菜,就在三娘子这边,两人坐下吃了。
新雪初晴,窗前是一轮皎洁的月亮,屋内,红烛静静燃烧,热气腾腾的酒菜摆了满桌。
“我看此月多皎洁,邀得一杯入腹中。”
方锐笑着,给两人倒上酒水,拥着三娘子小声说着话。
许多话说开了,两颗心仿佛更加贴近,感情似乎也随之加深了。
平日不喝酒的三娘子,今日在方锐劝说下喝了些酒,清美的脸蛋上,泛起了两朵如云霞般的红晕,美不胜收。
方锐兴致起了,突然开口道:“三姐姐,你坐下,我给你画一幅画吧!”
窗前,杯中的酒倒映出明月,三娘子斜倚而坐,温婉如仙子,长发如瀑。
方锐用炭笔,这一幕记录了下来。
最后,他更是挥毫题词,在画的一角书下:杯中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此情此意,跃然纸上。
“锐哥儿!”
三娘子这一声呼唤,当真是百转回肠,其中浓浓的情意仿佛都要满溢出来了。
“这幅画给我吧?”她看向方锐,眼巴巴恳求道。
印象中,这还是三娘子第一次向他要东西。
“三姐姐,傻啊,这本就是给你的。”方锐笑着,宠溺地揉了下三娘子脑袋。
“咯咯!”
三娘子如少女般笑着,眸中却泛着晶莹的光,珍而重之将这幅画小心收起。
或许啊,这幅画会随着时光泛黄褪色,可此情此情,此时此忆,会永远镌刻在她脑海深处,永不淡忘。
……
饭后,白芍这个大丫鬟带着小丫鬟,悄悄收拾了桌子,动作极轻,没有打扰道方锐、三娘子两人。
另一边,方灵、囡囡两个小丫头,吃过了晚饭,吵嚷着要过来找方锐,却被方薛氏拦住镇压,赶回去睡觉了。
彼时。
皎洁的月华笼罩全城,正是一天中最为静谧的时刻,微风拂动,纱帐轻摇,红烛跃动。
……
解决柳盼儿的事情后,方府再无事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最有意思的是,有了柳盼儿的前后对比,府中上下隐隐更珍惜这种宽松无争的氛围,以往有些需要计较的小细节都不算什么了。
就比如:晴云那个直性子,从前,三娘子若是看到她在方锐面前太过没大没小,次数多了,大概率是会将她调走到四海楼的,可有了这一次事件中的‘仗义执言’,对晴云的包容度一下子就拔高了许多。
可以说,只要不是原则性问题,三娘子见了,基本都能一笑置之的。
至于柳盼儿,方锐终究还是没有太过狠心,冷落了两日后,才去看望,对此女本就是有欲无情,彻底说清楚后,养成了外宅。
日子就这般一天天地轻快过去。
时光匆匆流逝,一转眼来到了年末。
……
这日傍晚,差不多到了下衙的时间,方锐起身出门,外面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跟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就准备走了。
“你们上哪去?”
方锐喊住他们:“走,随我去参加玉梅会。”
“玉梅会?!”荀不惑惊讶道。
“头,您有玉梅会的请帖?哦,忘了,您可是银章大捕,怎么可能没有请帖?!”李大胆一拍脑袋。
“不是!”
牛八斤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头儿,您真的要带我们去参加玉梅会?我没听错吧?!”
所谓‘玉梅会’,算是神捕司内部的高等年会,只有银章大捕以上,才有资格带人参加的。
不过,即使银章大捕,也只有三个带人名额,其他的银章大捕,一般都带的是自家得力心腹,不一定是衙门中人。
故以,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人听到方锐这般说,才会深感受宠若惊。
要知道:参加这玉梅会,可不仅仅是面子上好看,而是真真正正有好处的。
“头儿,您大气!不过,我们三个真的都能去?依我看,您带着我和老苟就行了,大胆这个莽夫,玉梅子给他吃实在浪费了!”牛八斤一如既往地喜欢怼李大胆。
“滚蛋,牛八斤,你找打是不是?”李大胆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撸起袖子就凑了过去。
“呸,李大胆,你以为我怕你?!哎,轻点……头儿、老苟救命!”
“别废话,走了!”
方锐笑着一摆手。
是的,这玉梅会,正是由牛八斤口中的‘玉梅子’而得名。
天下间有异兽,也有奇果。奇果也有等级,最高等的奇果,对上三品突破都有效果;低等级的,也可强身健体,比如这‘玉梅子’。
——以上,纯属方锐这些日子看杂书,增长到的见闻。
淮阴府的神捕司总司,就有三株玉梅树,每逢冬末,迎春之际,就会结出玉梅子。
这玩儿吃了强身健体,增益体质,可不便保留、运输,于是,就便宜了淮阴府的神捕司,成了玉梅会中的‘头牌’。
‘那玉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若是不错,可以带些回去,给娘、三姐姐、囡囡、灵儿尝尝。’
方锐坐上马车,暗忖道。
……
今年淮阴府神捕司的玉梅会,直接大气地包了一处园子,并直接将这园子催生到了春季。
是的,你没听错,就是如此大手笔,在这寒意未退、远没有天气转暖的冬末,人为营造出了一幅春景图。
方锐带着李大胆、荀不惑、牛八斤三个大捕头,在美貌侍女带领下,一路上经过。
只见:
这园子中,小桥流水,亭台错落。
满园花开,桃、杏、樱……各种树木盛放,各色花朵争奇斗艳,蜂蝶在其中飞舞,闹着春意。
溪水潺潺,落花随水而流,铺满了整条溪面,在傍晚昏黄的光线中,就如一条花瓣河。
尤其是:从还有些寒意的外面走来,来到这园子,仿佛从一下子从凛冬季节,走入到了春暖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