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
过往的一幅幅画面:诵读医书、一家人吃饭、与三娘子相拥、和方灵夜间起来烤包子……从心中缓缓流淌而过。
这些日子,方锐有了银钱,也曾提过一次,换一座更大的院子,可方薛氏、三娘子都是不舍,便放弃了。
这里是小了些,可不是不能住,他也不是吃不得苦之人。
‘明天就要离开了啊!’方锐心绪复杂。
……
晚上,方家早早吃过晚饭,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继续收拾东西。
方锐去向胡同中的邻居们辞别。
家中还有几百斤麦糠,在他手头宽裕后,就基本没怎么吃过,带走占地方,留下浪费,便做了顺水人情,给各家送上一些。
当然,根据亲疏远近,有多有少。
长林叔家、枣槐叔家、白杨叔家……
一家家过去,或许是吃人嘴软,也或许是将要分别,都是说着一路顺风的好话,并保证帮忙看顾着些院子。
……
暮色中,当黄昏最后一缕光消失。
咚咚咚!
外边敲门声响起,伴随着江平安的声音:“方兄弟?!”
吱呀!
方锐开门:“江兄?”
“方兄弟,你家这是要走?怎么这么匆忙?我回去听你嫂嫂说了,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过来了……”
院子中,大柳树下,石桌后,晚风徐徐,两人相对而坐。
上次感染瘟疫之后,本来已经戒酒的江平安,今日破例再度喝酒。
江平安沉默地喝了一碗又一碗,才开口:“方兄弟啊,明日一别,就不知再见是何时了!”
“是啊!”
方锐叹息,没说什么,只是倒酒。
这个时代,车马慢,多少的分别,从此,就是永诀。
他们心中都是有数的。
“江兄,我给你的那个褡裢,其中除了些许黄白之物,还有几处房契,你帮着看顾些,若是我家没回来,那便赠予江兄了。”
方家、旁边三娘子的屋子,以及三娘子城中另外三处院子的房契,都在那个褡裢中,一时不好脱手,方锐也看不上那点银钱,便如此处置了。
一碗又一碗,喝着聊着,两人喝光了一壶酒。
江平安酒量不错,也只是微醺,起身告辞:“方兄弟,明日一早,我再过来相送!”
……
清早,薄雾袅袅之中。
方薛氏、三娘子、方灵、囡囡坐上了马车,方锐在外面牵马,江平安跟在旁边相送。
城门。
因为有江平安的关系,这匹马车,根本没有搜查,就顺利通过,连银钱都没有交。
其实,即使没有江平安,只要不头铁、硬杠,给一些银钱打点,也就过去了。
后面,一辆驴车似乎就因为不识趣,被拦下了,产生争吵,方锐倒没去凑热闹。
出城。
“江兄,就送到这里吧!”方锐出声劝阻。
“方兄弟、大娘、弟妹、妹子,都保重啊,一路顺风!”
“江兄亦是,珍重,代我向嫂嫂、侄儿、侄女告别!”
目送方家马车消失在曦光中,江平安伫立良久,方才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息。
“唉,方兄弟走了,城中唯一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了!没了啊!”
他落寞转身。
……
哒哒哒!
马车跟随着商队缓缓离开。
方锐眺望后方,笼罩在曦光中的常山城,渐渐退后、消失,如一幅老旧泛黄的画卷,缓缓合拢。
‘穿越而来,这一段难忘的时光啊!’他心中叹息着,将这一段的记忆,埋藏在了脑海深处。
回首,向前看。
太阳正从地平线上冉冉升起,红日初升,其道大光。
……
难受,似乎中招了,昨晚强忍着写的,感觉不大满意,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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