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二狗子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
可方锐哪会再给他机会,委屈地对张豹道:“豹爷,瞧二狗子之前说的,我怎么敢欺骗您?”
“再说,我也不知道您今个儿要来,能提前做好准备啊!”
“本来,这事也不好说,可既然牵扯到了豹爷,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事啊,还要从我爹代我从军说起……”
“自从我爹代我从军走了,我娘伤心之下就得了一种怪病,就是长这种痘痘、斑点,别的倒没什么影响,就是不好看……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传染了我妹妹……”
“就连我自己……”
方锐说着,指了指自己脸上,上面赫然也有三五个痘痘。
“原来是这样!”
张豹看着方锐脸上的痘痘,顿时信了。
毕竟,方灵、方锐,两人的例证摆在这儿,方薛氏的情况,他也听闻过一些。
信了之后……就是心中发毛!
张豹彻底打消了和方家定下娃娃亲的想法,就连待在这里,都生怕被传染了。
——虽然没什么别的影响,但他也不想变得更丑啊!
“走了,不送!”
张豹腾地一下起身就走,仿佛在这里多待一个呼吸,就会被传染了一样。
“豹爷!”
二狗子连忙在后面跟上。
可张豹回身就是一脚,将二狗子踹得倒栽了个跟头,宛若一只四叉八仰的癞蛤蟆:“废物,滚!”
然后,就是头也不回走了。
二狗子在后面,想追又不敢追,欲哭无泪。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巴结上了张豹,可就因为今天这事儿,全完了!
“呸!”
好一会儿,二狗子才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回头恶毒地盯着方家的方向,吐了口唾沫,才转身离去。
阳光下,方锐立在‘草芝堂’门口,盯着二狗子离去的背影,眯起眼,嘴角一点点勾起,露出了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
方家人有传染病的消息不胫而走,虽然只是长一些痘痘、雀斑,不好看一点,别的倒也没什么,但还是让‘草芝堂’的生意冷清了不少。
就是邻居们,也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唯独三娘子家,似乎不以为意,态度和以前一样。
……
两天后。
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方锐黑布蒙面,从二狗子家翻墙出来。
次日,二狗子一家就突然开始厌食、呕吐;半个月后,一家人形销骨立,浑身浮肿而死。
——显然,生前被病魔折磨不轻。
这年头,穷人稀奇古怪发病得多了,也没什么人关注。
除了吃绝户的邻居,也就官府登记一下,查都不会查,用官老爷们的话说,‘贱民的命不值钱’。
……
当然,那是以后的事,时间回到这晚。
“黄曲霉素中毒的滋味,可不好受,二狗子,好好品味吧!”
方锐回望一眼,大步迈入黑暗。
前世,他好歹也是大学本科学历,这一世又是医术传家,故以,从玉米等物中提取黄曲霉素,并不难。
至于二狗子家的妻儿老小?
这世道,可没有‘祸不及家人’的说法。
“更何况,二狗子你想毁了我妹妹的时候,可从来没有想过‘祸不及家人’啊!”
方锐眼睛一闪:“还有另一个……张豹!”
张豹此人,扯着虎爷的大旗,在邻近几条街欺男霸女,缺德事没少做,他本不想管,可偏偏不该惹到他的头上。
“不过,去张豹家里下毒,怕是行不通了……张豹并没有和虎爷分家,万一碰到那条死老虎,可就麻烦了。”
方锐入品后,未尝没有想过去找虎爷清算。
可对方照样是九品,经验丰富,说不准还有什么底牌,再加上力气不如人,多半打不过对方。
甚至,纠缠时间稍长一些,都可能引来麻烦
最重要的是:打掉一个虎爷,‘老虎帮’转眼就能给你另派一个‘熊爷’、‘猪爷’,于事无补。
“那针对张豹,在外面下毒?”
方锐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张豹这人玩得花,经常乱跑,行踪不固定。
而且,在外面下毒,很容易波及一大片,成为大案,承担不必要的风险。
“尤其是:张豹、二狗子,若是两人都是同样的症状,那就有些巧合了。”
“所以,就干脆一些吧!”
方锐想道。
……
又三天后。
张豹从一家酒馆醉醺醺出来,路过一条阴暗小巷,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来,锢住他的脖子,将他拖了进去。
“呜呜!”
张豹低低呜咽着,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他这个人,本就是矮萝卜,又酒色无度,身体虚得很,怎能抵挡得住入品武者的大力?
——别看那晚上的三眼,虽然同样精瘦,但实则是刀口舔血、狩猎羊羔的狠茬子,与张豹天壤之别。
“豹爷,该上路了!”
低低的声音中,方锐手中剪刀一转,割破张豹的脖子,顿时,鲜血哗哗喷涌。
砰!
张豹的尸体摔倒在地上。
第二次杀人,方锐发现,相比上次,自己心态要好得多了。
“变态?杀人狂?呸呸,我才不是,都是这世道逼的啊!”
摸尸。
二十多个大钱,只能说还行。
“张豹家中,应该有不少钱,稳妥起见,自然是不能去了,我可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
方锐清理了下现场,确认没有暴露自己身份的破绽,就转身离开。
这个时代,可没有监控,许多命案,往往都成了无头公案,找到凶手的才是少之又少。
更何况,他就一个弱小的、先天体虚的病秧子,谁会怀疑到他的头上?
至于凶器剪刀?
那是黑市买的,随便找个地方挖坑一埋,谁能找得到?
当然,这个世界有武道,未必没有其它神秘力量,但,至少以前身十多年的见闻,从未听说过。
老爹方百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