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思右想都不放心。
德福黑脸上露出一抹愁绪:“爷,咱要把英莲送到哪儿去?封家根本不靠谱,她父亲那边呢?甄家如何?”
在德福看来封家就是火坑,指不定他们前脚把英莲送回去,后脚就被封肃卖了,不能让她回封家。
林隽摇摇头,甄家但凡有其他亲戚,甄士隐何至于挨着封肃生活。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了。
他向英莲房间走去。
“义妹?!”听到林隽的话,英莲结结巴巴的说:“林大哥是说我、我做你义妹?”
德福也十分惊讶,挠头想了想,哎,这是个好办法啊,不愧是爷。
“是。”林隽温和的笑了笑,“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回宿州,让我爹认你做义女,可不就是我的义妹?”
他将所有消息不分好坏一一告知给英莲,让她自己做决定,“要是想去封家看看,我们一会儿陪你一起去。”
听闻娘亲被外祖父卖了,英莲悲从中来,伏在桌上痛哭。
她心心念念的家又没了。
林隽二人默默的守在一旁,等她自己调整。
半晌,英莲才止住哭泣,她双眼肿得核桃似的,“不看了,要是林大哥不嫌弃,我就做你的妹子。”
“就这么决定了?不怕我们骗你?”林隽挑眉。
英莲摇头:“林大哥才不会骗人。”她身无长物,要是想骗她,何必辗转到这里。
随即惴惴不安的问道:“只是林家伯父可愿意?”
“英莲乖巧懂事,我爹平白多个这么优秀的女儿,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林隽镇定自若的说。
知道林隽是在安慰她,英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如此,未免夜长梦多,我们明日就启程回宿州罢。”林隽一锤定音。
“嗯!”德福重重点头,终于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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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三人终于踏上宿州的土地。
管家一早便吩咐马车来接,接到一行人后,车夫扬鞭一抽马屁股,驾车朝林家驶去。
林宅。
安叔指挥小厮将桌椅擦得光亮如新,屋里每一个角落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一会儿剪花插瓶,一会儿烧水煮茶,忙忙碌碌没个消停的时候。
林沛拿了本书坐在院里,看他到处转,凉凉的说:“那小子回自己家,又不是什么大事,很不必搞这么大阵仗,否则他又要翘尾巴。”
安叔只当没听到,心中不屑:老爷你先把朝向大门口的椅子转过来再说。
“远荣,大爷的房间打扫干净没?快快,把这盆兰花搬进去摆上,大爷爱养。”
林沛轻嗤一声,对安叔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行为嗤之以鼻,林隽那小子会养花?那盆兰花在他手中活过三天算他输。
“摆这里?”连换几个位置安叔都不满意,远荣额头冒汗了。
安叔嘟囔道:“还是太单调。”说罢几步拐进林沛房中,片刻后捧着一盆海棠出来,大咧咧的路过林沛,兴奋的说:“把这个摆在多宝阁上,这花开得好,看着就热闹。”
目睹一切的林沛:“……那是我精心养护许久才开花的,给我放下!”
安叔充耳不闻,摆好花后左右看了看:终于像样了。
林沛:“嘁。”
不一会门口传来动静,林隽他们到了。
安叔提着袍角快步走向门口,打开大门后欢天喜地:“大爷,您可算回来了!”
林隽打招呼:“安叔,我回来了,您身体还好?”
“哎,好,好,大爷在外这一年多肯定受苦了,瞧着瘦了不少,快进来,我让厨房炖了人参鸡汤,一会儿多喝两碗补补,德福也快来。”
跟在后面的林沛闻言嘴角微抽,依他看这小子好得很,长高了一截,哪里像吃苦的样子。
林隽抬眼看到门口站着一位身形清瘦的帅大叔,长眼弯了弯,笑嘻嘻地喊:“爹,儿子回来了。”
林沛双手拢在袖中,微微颔首嗯了声,转身进去了,显得格外淡然。
只是那脚步就跟怕踩到蚂蚁一样,半天走不完一寸。
林隽唏嘘,他爹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啊。
按照林隽皮皮崽的性格,此时应该没大没小的上去揽住他爹肩背,诉说一番思念之情的。
然而他有桩亏心事没了,少有的静悄悄跟在安叔后面。
德福安抚的拍了拍忐忑不安的英莲,带着她走进林家大门。
林沛心里纳闷:这小子出去历练一番,终于把脸皮练薄了?
他清咳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和林隽说话:“隽儿啊,你……”
他微微睁大眼,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跟在林隽身后的漂亮小姑娘,问:“这位姑娘是谁?”
不会吧,他儿子不会把别人家的姑娘骗回来了吧?
林沛脑中纷乱,“私奔“、“始乱终弃”、“老贺对不住呜我没教好儿子”不断刷屏。
安叔这个林隽的脑残粉却表现得十分淡定,他慈祥地招呼英莲:“姑娘,累了吧,快进来坐。”
自家大爷带这位女娃回来一定有他的理由!老爷就是大惊小怪。
总算还相信林隽的品行,半晌,林沛冷静下来,目光炯炯地盯着林隽。
林隽心虚地摁着右手食指上的那颗小痣,镇定的说:“啊,爹,那是你的义女啊。”
林沛:“……”
林沛忍住想抠耳朵的不雅动作,茫然地看向安叔:是老爷我听错了吗?什么义女?
安叔肯定的点头:没错的,老爷,这就是你义女。
他颠颠的去给英莲倒茶了。
林隽把被他一句话震惊得失语的老父扶到椅子上,给他倒了杯热茶让他捧着。
等林沛缓过来后,林隽蹲在他面前开始给老父亲卖安利:“这是英莲妹妹,特别能干,特别乖巧,特别懂事。”
他连用三个‘特别’提示重点,黝黑的眼珠专注的看着林沛,显得特别有说服力:“我好说歹说才帮您抢到做她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