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隽三人走到书院时看到等在那里的身形单薄的章秀才,他拱了拱手:“章兄,吃了没。”
“吃了吃了,”章秀才鬼鬼祟祟的把林隽扯到一边,扫了眼身后,对上青知澄澈的大眼睛,又往旁边走了几步:“林兄,你就带两个小孩?不再找些人?那薛蟠可叫了好多人的。”
原来是担心这个,林隽神秘的说:“放心,我有秘密武器。”
“好叭。”章秀才自觉提醒到位,不再说什么。兴冲冲的掏出一个磨损严重的钱袋,苍白的脸蛋上透出一丝红晕:“来来来,分账,这是你的二十五两。”
他啧啧两声:“薛家可真有钱,随随便便就是五十两,嗐,这生意正经做得嘛。林兄,我这白得这么多钱,借你的光啦。”
二十五两省着点用,够他买多少纸笔了。
林隽眯着长眼笑得像只狐狸,把银子揣进兜里,“好说,好说。”
两人对视一眼,颇有些惺惺相惜:都是为了银子不拘小节的人呐。
章秀才家里负担重,平时有空就去抄书找活干,不放过任何一个挣钱的机会,是书院出了名的钱串子。
前几日薛家找上他,要他将林隽引到山下。章秀才对薛蟠男女通吃的下流作风早有耳闻,思及林隽那张漂亮的脸,懂了,这是要诱取民男啊。
虽然眼馋白花花的银子,章秀才到底狠不下心拿昧良心的钱。糊弄走薛家人后就去给林隽报信,薛蟠可不是好惹的,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没想到林隽听到消息后一脸淡定,竟让他答应薛家的要求,甚至配合他敲了薛家一笔。
还有这种好事?既然林隽不介意,他还有什么好说的,含泪赚了二十五两。
章秀才:林兄真是好大一朵奇葩。
压下好奇心,章秀才分完账后丢下一句“祝你好运!”麻溜走人。
三人目送章秀才闪进书院。
青知好奇的踮脚远望,而后捂着嘴悄悄问:“大哥哥,我们要去干坏事么?”
他刚看见两人的金钱交易来着。
林隽竖起手指嘘了声,正色道:“我们仨可是正义之师,纯纯的替天行道。”
德福黑脸肃杀:确实如此。
青知似懂非懂,小心脏砰砰跳,还有点小兴奋。
林隽早就摸熟这座山,带着二人走小路,不一会就看见聚在松林中的十几号人。
三人躲在一边静静观察。
此时薛蟠正在发火,他带的手炉早已凉透,之前又没经验坐在松针上把裤子浸湿一片,缩在树下瑟瑟发抖。
娘的!这林隽就是来克老子的!
“你找的人呢?!”他指着阿圆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
“老子就说打上去!打上去!你要唧唧歪歪!出的什么馊主意!老子还怕得罪那个姓徐的?我舅舅收拾不了他一糟老头子?!”
阿圆讪讪的束手而立,承受薛蟠的怒火。
薛蟠又冷又饿,这处境有种微妙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他想了想,悲从中来:那天晚上不也这样!裤子他妈的又湿了!
再说一次,这林隽就是来克他的!
薛蟠心中大灰,撅着屁股呆滞半晌,喃喃道:“老子不甘心呐!”
阿圆忙指挥人生火,可惜林中潮湿,捡来的枯枝都不甚干燥,火没生着倒冒出阵阵青烟。
“咳、咳,”他被熏得眼泪直流,陪着小心道:“小的马上使人上去问,爷,这柴不爱燃,您去马车上暖和暖和?”
他们也没想到要等这么久,马车停在大路上,离这儿还有点距离。
“我不!我一定要亲手逮到他!”薛蟠也不知跟谁较劲。
阿圆只得去多捡一些枯叶助燃。
看到他们这么惨,林隽差点笑出声。
他试了试风向,给德福一个肯定的眼神。德福会意,取出拇指长的一截管状物,用鞭子缠了轻轻一甩,将其精准投入阿圆生的火堆中。
“咦?”阿圆问旁边的汉子,“你听到什么动静没?”
“啥?啥动静?”汉子转着大脑袋四处观望,“没有哇。”
“……”阿圆挠挠头,“兴许是我看错了。”
他继续和火堆死磕,鼓起腮帮子轻轻吹,小心呵护那一丝火苗。随着火堆燃起,几个等不及的迅速围拢过来,没注意一个小小的竹管在火苗炙烤下散散发出阵阵烟雾,飘飘袅袅的被他们吸进鼻腔。
渐渐的几人只觉头晕眼花,胸闷气短。
怎么回事?
阿圆紧张起身,却四肢一软差点跌进火中。
扑通——
周围几个壮汉突然歪倒在地。
“爷、有……”阿圆一个‘毒’字还未出口,软软倒下。
“怎么搞的?!”薛蟠目睹这一场景,手足无措,还是一个想巴结他的唤作大头的汉子将他拉到身后护住。
大头有些见识,捂着嘴说:“怕不是烧着什么有毒的东西了!薛爷到这边来!”
薛蟠被他们护着挪到上风处,随着烟雾弥漫,又有几个动作慢的汉子扑倒。
倒地的人皆四肢麻痹、口不能言,仿佛遇到鬼压床,意识在挣扎,身体却不受控制,惊恐又无力。
最后只有薛蟠和四个壮汉幸运的没被迷倒。
看了看剩下的人,薛蟠喉头一梗,这他妈的也太倒霉了吧!
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大部分对手,林隽摸下巴:还是李大夫的配方优秀啊。
出门在外,怎么能少得了蒙汗药哩。林隽惜命,甚至阴险的配了好几个版本。
虽说有点遗憾没药倒薛蟠几人,林隽已经很满足了,开放性场地能达到这个效果,不得不夸一句药效强大。
“该我们上场了。”
“喔!”青知激动握拳。
林隽三人施施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笑眯眯的说:“好多人啊。”
四个大汉打眼一看,只见来人小的小弱的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反而是躺在地上的阿圆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