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的,怎么办?”
在国内,大家一言一行都不敢行差踏错,到了国外,更要为国家争光,而陈思雨跑去给人做配角,万一照片被选登,她不但要挨骂,回国还会挨批的。
陈思雨这时才说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我先以排练的名义进去,再想办法用技术征服团长和导演吧,只要技术足够好,我觉得他们会认可我的。”
曲团一听来劲儿了,说:“对,明天去排练,你给她们来个32圈挥鞭转,就像当初你跟李倩比赛那样,让她们见识一下你的功底!”
梅霜提醒说:“曲团,法蓝西歌剧院的普通芭蕾演员们,32圈都是基本功。”
“那就意大利转吧!”曲团说:“那个思雨也很厉害的。”
“也对,思雨,明天让她们看看你的意大利转!”梅霜也有信心了,说。
其实不论32圈还是意大利转,陈思雨顶多只能和那些自幼浸淫于芭蕾一行的女孩子们打个平手,想比她们更优秀,目前来说不大可能。
但她必须得到表演的机会,并一鸣惊人,才能给东方芭蕾争取到机会。
第二天一早,到大剧院后台,她没有先去排练室,而是一直在团长办公室的门口等,法方艺术团的团长叫皮埃罗,是个五十多岁,胖乎乎的老头子。
陈思雨作为不速之客,开门见山介绍了自己,并表达了对巴黎的喜爱,然后,恳请皮埃罗团长给自己3分钟的表演时间,让他欣赏一下她的东方芭蕾。
3分钟而已,只够一段独舞,皮埃罗克快的答应了,还夸陈思雨既漂亮,法语说得也好,是个美丽又迷人,可爱的女孩儿。
陈思雨也被他给夸的,心花怒放。
不像文工团别的人,因为在国内受了太多思想方面的教育,自身也背负了很大的压力,所以虽然来了,可大家都如临大敌,跟法方的艺术人员也不敢交流,戒备重重。
陈思雨性格开朗,法语又好,一进训练室,主动跟女孩子们攀谈了会儿,就聊到一起了。
不知道皮埃罗团长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看她表演,陈思雨就先跟着大家一起排《雷蒙达》,昨天她才看过《雷蒙达》,几乎没怎么排练,就能跟得上节奏了。
在北城,她算大高个儿,但在巴黎的芭蕾舞团里,陈思雨只是普通身高,所以站在后排,她必须努力的踮脚提起,才能保持队伍的协调性。
安娜只是本团的编导,导演是个中年男人,下午才来上班,进了门,抱起手臂转了一圈,在看到陈思雨时,眼睛一眯,问安娜:“韩国人?”
安娜摇头。
他又问:“日本人?”
这会儿大家在分开排练,陈思雨于心中啐了声国骂。
接着,导演对安娜耳语了几句,安娜过来说:“导演觉得你的肤色和容貌都会影响这支舞的艺术性,所以,对不起,导演希望你离开。”
陈思雨在国内,算是数一数二的白皮肤了。但人种不同,肤色不同,法蓝西原住民就是白人,即使现在,在芭蕾舞界,也全是白人女孩子在跳。
导演认为她的肤色跟整体不协调,所以要求她赶紧离开。
安娜连声在说对不起。
陈思雨也不好强人所难,就一个劲的摆手:“没关系的。”
安娜示意她去换衣服,回去,但这回陈思雨坚持了下来,她掏出一盒磁带来,说:“安娜女士,皮埃罗团长下午会看我的表演,麻烦您一会儿帮我放一下音乐。”
因为她的谦虚,乖巧,虽然导演脸色很不好,但安娜还是坚持,帮陈思雨了。
而在巴黎,哪怕排练时,大家用的也都是黑胶碟。
陈思雨拿了一盒磁带来,就得先找收音机,终于,安娜找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收音机,但是,当音乐放出来,整个节奏慢了半拍,根本没法跳。
导演已经生气了,半眯着眼睛,按捺着怒火在喊:“Anna,arrête.”
陈思雨的头皮也麻森森的。
她的心理年龄有五十岁了,但她跟个十五岁的小女孩一样,努力的谦卑,讨好这帮外国人,想给自己争取机会,这些她都能忍,可她非常讨厌导演眼神中对于华国人的歧视。
那种自以为绅士,却按捺不住傲慢的歧视,只能用技术打脸。
但偏偏连个收音机都欺负她,就说她气不气。
好在,就在导演准备直接来赶她时,刚才跟陈思雨跳搭档的男演员突然走过来,轻轻按了按收音机上的快进键,终于,音乐可以正常播放了。
以为皮埃罗团长把自己给忘了,陈思雨正准备怏求安娜,再去请他一次。
但就在这时,皮埃罗团长端着咖啡杯来了。
他跟陈思雨说了声Bonjour,就示意她跳给自己看。
在他们的印象中,陈思雨要炫技,炫的也是苏国技术,他们自认为司空见惯,所以皮埃罗团长只是趁着下午茶的时间来看一眼,喝完下午茶,他还要去广场上喂鸽子,礼貌下面是按捺不住的敷衍,溢于言表。
不过陈思雨炫的,偏偏就不是苏国芭蕾,而是只属于华国的芭蕾技术,《红色娘子军》中的倒踢紫金冠。
这个动作,因为必须具有非常好的戏曲,且是武生的功底才能练,目前在国内芭蕾届,也只有两个人能跳。
一个是它的创作者,申城文工团的首席。
另一个就是陈思雨。
在国内,这个动作都是引起过轰动的,更何况法蓝西的芭蕾界。
舞团的地板足够好,空间足够大,足够让陈思雨舒展自己,她伴着音乐,才做完动作,一个男演员立刻脱口而出:“KungFuois!”
陈思雨一想,没错啊,倒踢紫金冠,确实就是中国功夫和芭蕾舞的融合。
古典主义的浪漫芭蕾确实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