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族地的气候、温度都始终保持在相当适宜的范围内, 即使是随着四季变化,这种温差区别也绝不会到令人惊叹的地步,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小考验。
潺潺流动的溪水发出清脆如佩玉琳琅作响般的声音, 溪流边桃花林开得正好, 不是怒放的模样,大部分都还是娇羞的粉红色花苞,小部分微微初绽, 露出一点娇艳的花蕊, 空气中便已经弥漫开令人沉醉的香味。
阮樱安抚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并没有将他的话当做是什么孩童的玩笑,反而像是讨论一个小秘密一般地低声询问他:
“你告诉阿娘,是什么样的味道呀?怎么个臭臭法?”
小天天的脸上是非常实在的困惑, 他像是不能理解阮樱的话,但作为一个乖孩子,他立马顺从地开始思索, 并且为了佐证自己的言语, 他在她的怀里,重新重重地吸了一大口气,小胸脯都要鼓起来了, 接着他呆呆地眨眨眼睛, 又重新吸了一口气。
“没、没有了。”
这下, 小家伙是真的不能理解了。
他漂亮的凤眼瞪大了,看起来更像是圆滚滚的黑葡萄,小嘴也张成了“O”型, 于是肉肉的小脸——看起来还是那么肉嘟嘟的。
他原本挺起的胸膛好似重新瘪了下去, 但不管怎么吸气吐气, 他刚才一瞬间闻到的那股怪怪的叫他非常讨厌的臭味还是怎么都捕捉不到, 就好像那只是他的错觉。
小家伙赖在亲娘的怀抱里,有点不安地扭了扭身子,绣着娘亲身上的芳香,他才慢慢地从慌乱中平静下来。
阮樱没有催促他,只是轻轻地用一只手拍着小家伙的背,另一只手将小家伙托得更稳了一些。
面对游颜竹投射过来的疑惑的眼神,阮樱摇摇头表示无恙。
他便继续和某个麒麟亚种的一族族长客套,大部分时候是对方在说,他在听,偶尔才接一两句。
“没有了,阿娘。”小家伙感觉自己被耍了,主要是在娘亲询问他的时候自己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好似丢了面子,虽然他还没有那么明确的自我意识和尊严意识,但小家伙就是莫名不太高兴。
“阿娘还在呢。”阮樱给他逗笑了,“没事的没事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有爹娘在呢。”
怕小家伙继续不安,阮樱仔细地安抚着,轻柔地给他拍背,来回走动并不时地亲吻,用温和的声音小声地言语,确定他没有突然爆哭的想法并且精神状态不错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阮樱也不是天生会这个,没有谁是百分之百是个合格娘亲。和游颜竹一样,她是这段时间跟着长老长辈们取经,慢慢学来的。
比如她小时候其实就是这么被老爹阮杰和娘亲季淳茹哄着的,每次她哭,只要这么细心地安抚,给她安全感,她很快就能从抽泣中回过神来,重新露出笑容。
隔了一会,小家伙才慢慢从不太高兴的有点蔫吧的状态中回过神来,脸上重新带上了笑,和阮樱玩了一会贴贴,又被亲了亲小脸,他才又重新提起之前的事情。
“就是臭臭。”他说,“天天,讨厌。”
小家伙头一次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对某个事物的厌恶。
这方面他的性子有些像游颜竹,不挑剔,比较随性随心,没有强烈的执念和喜好,颇有点君子淡如水的感觉。
不像阮樱,她自觉自己其实就是个俗人。
但俗人也能成仙,也有修仙的路子,大俗大雅一样登得上殿堂,大家都有自己的道,好比佛家也有出世入世。
“天天不喜欢吗?”
“嗯,讨厌!”
阮樱想了想,趁着宴席还没开始,干脆抱着小家伙在各处逛逛,试探他是对什么味道这么敏感。
“是不是花花?”她首先想到的就是旁边的桃花,“花花好不好闻?喜不喜欢?这个是桃花。”
阮樱用灵气折取了一枝桃花,放在小家伙的面前,小家伙摇了摇头,表示不是这个味道。
“花花,好。”他说,“娘亲,戴!”
阮樱立马就笑了,有点欣慰有点高兴,不过她可不能让小家伙手里的花乱了她的发型,于是笑着哄他:“宝宝戴,宝宝拿在手里好不好?”
“好。”小天天点点头,臭美地从花枝上掐了一朵开放了的桃花在手里,也不管是不是给他捏坏了,就伸手到阮樱眼前。
“戴!”
“娘亲不戴。”
“天天戴。”他于是改口。
“好好好,天天戴。”
小家伙有那么点自我意识,但不算多,不过他还知道好歹,也有一定的美丑意识,尤其每次吃了一身被阮樱和游颜竹嘲笑的时候,他立马就知道这是不太好的行为,吃完马上就喊着要换衣服,不愿意拖延。
这会儿也是,说是臭美,当然他也确实爱美爱干净,不过另一方面也有他逐渐强烈的想要装饰自己,区别自己和别人的意图在。
“放在这里好不好呀?”
“吼吼。”
阮樱自然不会拒绝,小朋友戴一朵小桃花不是很可爱的事情吗?
她帮着小家伙用灵气把那朵他亲自选的桃花固定在了头上,就在他的发髻一团小啾啾旁边。
小天天头发不算多,发丝柔软而纤细,长度有限,数量有限,不可能戴冠,不过用发带绑个小马尾或者小团子还算凑活。
墨色的头发,金红色的发带,旁边一朵粉嫩的小花,可以说是相当可爱了。
“好看!”阮樱立马开启夸夸模式。
“嘿嘿,”小家伙乐得眼睛眯成了缝缝,“谢谢!”
“不客气。”阮樱重新牵着他的手,这会儿小家伙不用抱着了,带着他继续走。
绕了一圈,他没有再闻到让他觉得不舒服、讨厌的臭味,倒是因为讨喜的小模样又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