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就要正式开启,到时候她们也不会再留在鹊桥镇。
想到密匙,阮樱几乎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明明她才得到了她期待许久的入门券,却一下因为这怀孕的事情而变得为难起来。
她长叹了一声,突然听到了隔壁类似于争吵般的声音。
其实也说不上是吵架,毕竟老大夫脾气确实是很好,也见惯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在病床前,人情世故是最真切的,他还不至于那么大惊小怪。
就是说话的另一个人有些激动,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音。
阮樱不由自主地就听了进去。
也是修士的耳力太好,她想避开也不容易。
“……便是我有了身子,萧郎也依旧不愿娶我,”那女声温柔中还有几分坚定,“既然如此,我便不能留着这个孩子了。”
“你……”那大夫仍然不愿松口,“你何苦呢,可知道流了对身体有多大的伤害,甚至可能让你以后都难于生育。”
“九个月的身孕,我是无论如何都瞒不过去的,生产的风险之大,只会比流产更为煎熬。”
“再说家里既已经给我安排了未婚夫,我也不愿再为难……”
女声咬了咬牙,态度更坚决了,言辞中甚至忍不住透出几分叫人惊讶与感慨的真实。
“我与萧郎不过是……偶尔贪欢……哪成想会怀孕,他不愿娶我,我亦有了新的前途,大夫您不能就让这个孩子逼死我啊!”
“这这这……”
大夫惊愕中多了几分犹疑。
他也知道好歹,若孩子生父不愿负责,那女人这两个月的肚子根本不可能隐瞒邻里,何况她还有定亲的人家。
“我不能留下这‘孽种’,堕了胎便也算是了了一段感情,萧郎无情,我也无意。”
说着,女人心中更生了几分怨恨,对着孩子自然也没有了当母亲的欢喜,反而是愁苦、埋怨甚至于憎恨。
阮樱躺在那里,呆呆地听着,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她的心情比那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只不过这会儿她处在被怀孕的消息“打蒙了”的状态里。
按着上辈子作为现代人的观念,若不是打算去父留子,那一夜情后女人若是怀孕,结局不过是堕胎一个,留下孩子也是徒增烦扰,毕竟养孩子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秉持着半分现代半分修真界的思维观念,阮樱在感到突然的同时,不可否认自己一瞬间也升起了和女人类似的“不想要孩子”的念头。
阮樱根本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
她很清楚这一点,甚至自己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虽然她努力地想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点,但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是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和历练的。
“你们啊,哎。”
一声长长的叹息,阮樱知道,大夫遵从了女人的想法,到底还是给了她堕胎的药。
毕竟这里是凡俗界,若是闭塞些的地方,说不定还要将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一道沉塘。命都不保,何况孩子。
再说,女人也不是全然无辜,至少听她言辞,她还有个要成亲的未婚夫,但她偏偏倾心那“萧郎”,不过那男人不是个好东西,哄了人又不愿负责。
在复杂的三角关系中发散了一会儿思维,阮樱的理智渐渐地越过了她满是逃避的心理,感性的思维很快被取代。
虽然说她很希望时间倒流,自己没有做下那荒唐事,但实际上她知道这不可能,她该做的也不是幻想一些有的没的。
修真界和凡俗界不太一样,她和那女子也不一样。
主要是,这辈子她的身份有些不同,才能考虑和上辈子不一样的可能。
阮樱心想。
“我似乎是有能力留下这个孩子的。”
和上辈子作为现代姑娘的诸多顾忌不同,她上辈子还没来得及踏入社会,各自成就家庭的双亲也并没有给予她太多的金钱支持,她省吃俭用到毕业那会儿也就余下两万块钱。
至于房子——她虽然是祖辈养大,但外祖父母和祖父母都没有越过自己的亲子给作为孙辈的她过多支持的意思,换句话说她没有半点继承到老家财产的可能,她也不可能去争抢这些。
想从亲生父母那里得到更多的支持几乎不可能,能提供她经济支持、让她读完大学,已经是他们会给她的全部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让她未婚先孕生下一个一夜情之后的单亲孩子,阮樱完全不会考虑这个可能,她自己都在艰难找工作中,没吃没住没钱的,哪里有精力怀孕生子养孩子。
但这辈子不一样。
她是家里独女,修二代,双亲几乎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孩子也不会分出更多的精力在子嗣上了,他们虽然没有给她一个完整的童年和幸福的小家,却在物质上给了她多到令人艳羡的支持。
当然他们各自也在他们能给予的范围内给了她他们单独作为“父亲”和“母亲”的爱,虽然和传统的父母双全下的亲情不完全一样,但阮樱对此没有什么怨言,甚至会感到些微的高兴,至少比上辈子的多一些、真切一些。
这辈子她本身的资质很高,可以说是前途光明,不说到化神修为活个上万年,几千年应该是有的,她对晋升到元婴期是有一定的把握的。
她身上最大的风险就是原著中惨死的结局命运,但她已经确认书中描绘的只是一种可能性,她已经和原本女配会走的方向不同了,未来也不一定会重蹈覆辙,甚至因为这几分先见性,她知道了更多的事情,能根据某些未来重做打算。
“唔,孩子啊……”
阮樱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正在她翻来覆去在床上烙煎饼时,阮樱突然感到储物镯中的通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