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里只能看到戚令世啊, 学、妹。”
文赋礼倾身贴近她的耳侧,刻意重读‘学妹’两个字。
栾安舒定定站在那儿,柳眉轻蹙, 敏锐地意识到:文赋礼其人,真实性格与他展现于外的儒雅知性、人淡如菊不同。
尤其是说起戚令世的时候。
那种感觉应该如何形容呢?
好比娱乐圈内两个条件相当的艺人,同时签约同一所经纪公司。结果一位爆红飞升,成为炙手可热的顶级流量。而另一位籍籍无名, 连维持温饱都勉强。
栾安舒难以理解。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她从未听戚令世提到过文赋礼, 也没听说他们之间存在资源竞争关系。
为何文赋礼对戚令世有那么大情绪?
“栾导!”
随行的节目组拍摄人员已经准备完毕, 助理急急跑过来, 打断他们的‘叙旧’, 示意可以开始拍摄了。
拍摄过程非常顺利,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文赋礼一如传闻中那样,知书达理、文质彬彬。面对镜头展示自己早起饮茶听评书、上午练习书法、中午去戏班子欣赏国粹的日常,悠闲风雅惹人羡慕。
栾安舒全程站在镜头后方,挑不出任何瑕疵。倘若这是文赋礼故意表现出的综艺人设,那么他的表现,足以碾压圈内无数职业演员。
她甚至能够预见, 先导片播出后,文赋礼势必会吸引一大堆被他才华和气质吸引的崇拜者。
如果没有开拍前, 那段突兀的寒暄,仅仅凭借文赋礼表现出的样子, 栾安舒愿意相信他的风雅闲适。
可是现在, 窥探到文赋礼的一点真面目, 栾安舒越看越觉得奇怪。
——真正清贵出尘, 风雅入骨的人, 应该是大学时代的戚令世。
文赋礼更像是眼红他的人生,所以努力效仿。
结果却用力过猛,反倒显得过于刻意。
病态追求所谓的‘清雅’,又何尝不是一种功利呢?
“哦,你说文赋礼啊。”
下午,栾安舒带团队来到高尔夫球场,拍摄谭哲这个沙雕平生第二次打高尔夫。
第一次打是昨天,决定要拍这个题材时,临时抱佛脚练习了半个小时。
听见栾安舒嘴里冒出‘文赋礼’三个字,谭哲想也不想地说,“你离他远点,他很会装。”
“你不装吗?”栾安舒抬眼,眺望陌生的球场。
“我不一样!”谭哲把球杆扛到肩上,大咧咧说,“我是明着装,所有人都知道我又贱又欠又爱装,人菜瘾大。”
栾安舒没忍住,评价道,“嗯,至少你的自我认知明确。”
“啧啧,怎么跟你哥说话的?”谭哲虚空抡了下球杆,做出要教训她的架势。
谭哲说话确实欠欠的。而且别人给他好脸色,他就会蹬鼻子上脸。
栾安舒与谭欣冉成为好朋友之后,谭哲便单方面以‘你哥’自称,非要认栾安舒做干妹妹。
栾安舒纠正几次没效果,索性随他去了。
“文赋礼那个货不一样,他暗搓搓的装,烦得要死。”谭哲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说,“妹,你来评评理,现在的人是不是眼瞎?居然全都被他装过去了。我攒局办轰趴,他们当着我的面,说文赋礼比我有气质!”
“……”栾安舒默默挪开眼神。
谭哲当场炸毛了,“你说话呀!快说我比他帅!”
栾安舒转身躲避,与谭哲拉开距离,生怕被摄影机拍下自己跟沙雕同框的场面。
“栾安舒!”谭哲气成河豚,扔下球杆绕着高尔夫球场,满世界追着她跑。
负责拍摄的工作人员已经看傻了,扛着摄影机面面相觑。
谭哲事先要求节目组,必须拍到他深沉强势的霸总模样。即使打出去的高尔夫没进洞,也要通过后期剪辑,营造出百发百中的效果。
可现在,谭哲像只撒了欢的二哈似的,让他们怎么拍出‘霸道威猛’的高大形象?
“呼、呼……累死你哥了。”谭哲总算追上栾安舒,逼她承认自己比较帅,然后骄傲的叉着腰大喘气。
喘上两口,还不忘摆出哥哥的威严,言之凿凿教训栾安舒。
“总之,你听我的话,离文疏离远一点。他表面上看着人模人样,背地里的阴招多着呢。”谭哲鬼鬼祟祟凑过来,跟栾安舒分享八卦,“就比如说,‘商圈最后一个正人君子’的传闻,就是文赋礼本人放出去的。”
“啊这……”栾安舒无法评价。
“阴险吧?!”谭哲提到这事就来气,撸起袖子骂骂咧咧,“咋滴?搞得商圈里其他男性人均黄.赌.毒是吧?我真是躺着也中枪。”
“冷静,冷静。”栾安舒敷衍地安抚两句,有理有据分析道,“传言而已,无法作为证据。”
“如果只有传言,我也不会怀疑文赋礼的人品。”谭哲瞥了她一眼,随口说道,“两年前,我跟文赋礼出席同一场活动,酒店房间正好相邻。活动结束后,我去夜店喝酒,喝到很晚才醉醺醺回去。”
“呃。”栾安舒无奈地想:不愧是资深夜店选手。
“收起你嫌弃的眼神,还想不想听八卦!”谭哲骂骂咧咧继续说,“我当时喝多了,就去阳台外面吹冷风,迷迷糊糊听见文赋礼跟别人打电话,说他读书的时候嫉妒一位同学,眼红对方处处比自己强,就想方设法毁掉那个人的一切。”
“我醉得厉害,后面的话记得不是很清楚,就听见什么‘被甩’,‘出国’之类的话。不过……”谭哲搓搓胳膊,害怕地说,“他最后咬牙切齿的狰狞表情,我至今都无法忘记。他用特别可怕的声音咒骂,质问那个人为什么依然过得很好。”
栾安舒:“他精神状况有点问题吧?”
“谁知道呢,算了,不聊那个伪君子了。”谭哲从善如流转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