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观察了下事态,暂且退到门旁,小姐这两日都不大高兴,她隐约能猜到点,总之小姐肯定是不想吃药,她不舍得小姐受那种伤害,看看情况再说。
陆迟走到床沿,攫起她的下颌扳正她,方察觉她眼底有泪光,原本冷硬的语气不由得缓下来,“不是一点苦都吃不得?怎么还莫名其妙讨药,嫌你身子太好?”
“既然不适合此时有孕,不吃药难道全赌运气。”
“哪里不适合。”算算时间,有了也来得及遮掩,其实早两年,他原本准备用别的不伤她的方法给她避孕,但是此时没必要。
苏轻眉见他义正言辞,心里更气了,明明他先起的头,“陆迟,我,我承认这次是我定力不够,但你忍一忍不行吗,非得……你上次就想给我吃了,我知道。”
“你别瞒我了,我尝的出来!”
苏轻眉终于说开了,这事压在她心里分明只有两三日,仿佛压了两三年,果然还是说出来痛快。
“我那晚给你吃的,你说避子药?”
“嗯。”
陆迟听她控诉半天,呵笑道:“我竟不知,县主抽空还学了医术,能尝百药。”
“……”
片刻后,男人沉着脸,踱步到外室一会儿走过来,掌心捏着一只青花瓷药瓶,“好,既然你如此以为,那你现在就吃,无须命丫鬟再跑一趟。”
“这药是我专程请太医为你量身定作,已算最不伤身的。”男人将药送到女子唇边,吐了口郁气,咬字道:“避、子、药。”
苏轻眉心道他说的也有道理,陆迟应当不会故意害她,太医做的药是比坊间好的。
陆迟望着她细细思量后,可怜巴巴地吞咽,顿时气地不想看她,“绿桃,你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
丫鬟不理解,“啊?世子,奴婢该找谁?”
苏轻眉也不理解,揪着被褥,委委屈屈道:“不用,我都吃完了,还要吃啊。”
“随你找谁。”
陆迟砰地关上门,隔被子抱起女子,低头道:“绿桃是你的人,她找的大夫,你总会信我没动手脚。”
苏轻眉坐在他怀里,“嗯?”
男人嗤笑,“让大夫帮你看看,我给你吃的到底是什么毒药,让你恨我多点。”
女子吃了药丸下.腹暖暖的,他这话说的,给她的似乎不是避子药,怎么可能呢。
半个时辰后,绿桃和李焱带回春堂的坐堂大夫进宅,内室里已设好屏风,屏风外八仙桌上有一颗捏碎的褐丸,和一包五十两纹银。
“贵人,小的姓卓。”
陆迟抬手放下帐幔,将女子搂得一丝不漏,“桌上的药效用如何,说对了,银子都是你的。”
卓大夫垂首应道:“是。”
当大夫多年,遇到的古怪要求多的是,为了钱,他自是认真地闻和尝试,沉吟道:“这里有人参,熟地、炙甘草……是给女子的大好补药,又加了菟丝子,制附子,我想,该用于行房事后容易气虚体弱的女子吧……”
苏轻眉听前面还淡定,听到后面耳根红了,那医师为了银子非常认真地解释一大通,说夫妻之间确实不会只有男子亏损,女方也有精.气不足的担忧等等。
陆迟将女子的羞意尽收眼底,挥手打断,让长庚带大夫离开。
“都听到了?”
“嗯……”
苏轻眉脸红不好意思之余,满腹疑问,怎么会呢,居然真是补药,“可,可我明明记得。”
所以推此即彼,前世那三年,陆迟喂给她吃的就是补药,为何她没有身孕,是她不能怀,还是陆迟有问题,而且,他那时故作冷淡地骗她说是避子药,岂不是多此一举。
陆迟看她沉思就心烦,“说罢,你又想到了哪里。”
苏轻眉摇摇头,或许前世很多事,不是她看到以为的那样,她第一次好奇,前世里她最后的结局,是昏迷在床上,还是死了,那个陆迟会如何,孤独终老还是娇妻美妾……
但她已不可能回到过去问另一个陆迟,她也不想。
女子揽住男人的腰,莫名恐慌,“陆迟,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可我不回去,我不要离开你。”
陆迟满腹的郁闷,在她一句依恋他的撒娇后荡然无存,他以为她说的是回穆将军府,“没人让你回去,我也不准。”
“你干嘛不早说呀。”
陆迟轻笑了声,他那日好像清清楚楚说的是补药,“嗯,我的错。”
苏轻眉心知肚明他说了,是她不肯信,小声道了句歉,然后问道:“……这次怀了怎么办,你有没有计划。”
“我定好下个月的日子成亲,聘书早就发往江南给你外祖母,庚帖在你那,只等你外祖母回信同意,我即刻进宫和皇上说明,绝不退让。”
苏轻眉闻言呆住,“你何时做的这些。”
“我想娶你,又不是今日才想。”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安排,他和她之间,向来是他主动。
苏轻眉一边感慨,一边隐约心慌,窝在他的肩膀,“没那么急吧,陆迟,若是我……万一我怀不上呢?”
她没想到,讲清避子药的误会后,她会担心将来怀孕一事。
“那和我娶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先帝仅存的血脉,你当然想要孩子。”无可厚非吧。
男人想了想,笑道:“你要实在介意,就让呜圆生,它生一个你养一个,它女儿生了,你继续养,过足瘾。”
“……”
苏轻眉被他逗得没忍住展颜,弯着唇推他,“你怎么瞎说八道啊!”
“总算是笑了,闹了三天原来就气这个。”陆迟靠在床栏,手指绕着她的发丝,“看在我蒙冤受屈的份上,让我也问问你,那时一定要嫁给穆青羽的理由。”
他回京那日,许多事没问清楚,及后回想,穆青羽不用娶崔雁芙,她何必硬要嫁人。
苏轻眉吃一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