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沉默的收拾着行李,周围的知青们就在旁看着。
整个男寝里,只能听到王平贵哼唧的声音。
他的伤就像苏沉说的那样,是个皮外伤。看着厉害,其实没等他怎么处理,血就渐渐止住了!
但是王平贵哪里甘心,知道沈舟是个有钱人,就这么放过他,实在是难受!
苏沉要下来的五块钱还添到了公共的费用里了,说给大家压惊。最应该被压惊的不应该是他么,越想心里越不服气。时不时的哼哼着,提醒大家,这边还有个伤者呢!
沈舟默默地收拾行李,已经够低气压了。大家一听王平贵在旁哼唧,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
旁边的人道:“行了,你能不能别嚎了。上次强子的腿被捕鼠器给夹了也没叫的像你这么厉害?”
王平贵正是一肚子的怒火,沾点火星子就能着起来。见被人这么说那还能忍。道:“别她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你来试试。”
邓毅额头上的青筋都要爆了出来,道:“你们统统消停一点。”
沈舟有一床被褥。一个大行李袋,都给收拾完了,一个人拎着出去了。
苏沉看了一眼邓毅和王时道:“时候不早了,早点睡。”
随后利落的出了屋子。
在场的男知青们面面相觑,他们来的时候苏沉的地位就很高了。后来的人,多多少少也听说过他。
他很少开口,知青们对他都挺服气的,他要是不来,知青所闹出见血的事儿肯定得把村干部弄起来,到时候半个村都知道了。
虽然是两个知青闹,但村里的人可不管那么多。只知道知青都是一伙的,容易给他们的名声也带累坏。
苏沉肯管,大伙儿也就不用操心了,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在场的知青们,以前不喜欢沈舟!觉得他长得像小少爷似的,一看成分就不好。再加上不爱说话,显得傲气。
也看不上王平贵,私下里大家都讽刺说鱼找鱼虾找虾……没拿他们当回事儿。
可现在沈舟直接踹开王平贵这事儿,却让大家眼前一亮。
沈舟长得一副京城贵公子的模样,但真刚起来,也不输嘛!
男人扎堆的地方,都慕强,一下子对他的看法改观了一点。
又听得王平贵伤口都好了,还得了三天的休假,还在旁边赖赖唧唧的,叫人心烦,恨不能直接把人给丢出去。
……
沈舟跟着苏沉到了他在村里的房子,有一个院子。两边的厢房摆放一些杂物。还有两个小棚子,堆放一些秸秆和柴火。
沈舟进去了之后,有些惊讶:“我住在这?”
至少有三间空屋子,为什么要跟他住在一间房。
苏沉道:“怎么,有意见?”他饶有兴味的看着沈舟:“另外几个屋子常年无人打扫,都快结蜘蛛网了!”没个三天四天的根本收拾不出来。
白天还得上工,除非是晚上不睡觉给屋子清出来。
显然沈舟也知道这一点,黑着脸色答应了。
他把被子铺好,一个人钻进自己的被窝里,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的。
苏沉对这个新来的“舍友”这么快速就能适应环境,微微挑了一下眉毛,随后也上了床,拉了灯线。
房间里瞬间漆黑一片。
沈舟大通铺的时候都能住。但眼下只有两个人了却十分不自在。
苏沉是个变数。跟王平贵闹掰,伤人,搬走,这都是上一世没发生过的事儿。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逃脱一个月死亡这个魔咒了。
沈舟心绪难平。
现在已经彻底得罪了王平贵,他这个小心眼的人,不定又在憋着什么坏呢。
沈舟有些烦躁。刚才伤他都是轻的。要是时间回溯,他恨不得拿出真正的刀来收拾他!
“沈舟。”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传来。
把陷入魔魇的沈舟给唤醒。
沈舟的心里一阵紧缩。额头上也渗出了一些冷汗:“嗯?”他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
就感觉苏沉翻身侧卧,对着沈舟的方向,虽然是夜晚,但压迫感丝毫不减。
沈舟浑身僵硬,整个人不自觉的绷紧,上一世跟苏沉很少接触。不知道他为什么开口帮他,但又觉得对方不是什么善茬,让他面对苏沉的时候,神经格外紧张。
哪怕是在黑暗里,也能感觉到苏沉的眼神如有实质般的在扫过他的身体。
沈舟的呼吸都乱了。
苏沉道:“你是不是练过?”他是肯定句。
沈舟想也不想的回答:“没有。”但回答的太急切了,显得有些心虚。沈舟抿起了嘴唇。心里越发没底了。
苏沉伸出手,借着屋内的月光,能看到半枚带血的扣子。
沈舟本来就躺不住,见这个东西立刻起身要抢夺。
却被苏沉反手扣下。
沈舟道:“怎么在你手里?”他一直捏着来着。后来收拾东西,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行李袋的侧兜了。
苏沉用手摩挲了一下这枚扣子,尖锐,锋利,不是一个塑料片该有的形态。只是摸到上面黏糊糊血迹的时候有些不悦。但看见沈舟坐起来浑身绷紧,像极了他在部队里养的小奶豹似的,心情又无端的好了起来。
苏沉的声音宛如带钩子:“不装了?”
沈舟瞪着他,虽然在黑暗中,对方不一定能看的到。但他格外的恼羞成怒。
苏沉继续道:“这枚扣子是你特意磨的吧。”断裂的扣子一般没有这么尖锐。而且寻常人也没有这个胆色和人动手:“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说?”
沈舟想了一下,道:“我是京城沈家的人。”
苏沉听到这话,恍然大悟:“就是那个祖上出过御厨的沈家。”
沈舟嗯了一声。
以前也算是名门,后来败落了。
苏沉道:“怪不得,那你会做核桃酥么?”
“不会。”
苏沉道:“可惜了,我爷爷特别爱吃。”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