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滇晕晕乎乎睡了两天, 风寒才好了大半。
梁烨照顾人照顾得稀烂,王滇在他又一次把药洒在自己前襟上的时候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了药碗, 两口喝完了一大碗,咬牙切齿道:“一天让我换八回衣服,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想的什么破玩意儿。”
梁烨一脸无辜, 温热的手掌覆在他的腰侧, 暗示性十足地摩挲着,“朕看你好得也差不多了,不如——”
“不如出去走走。”王滇皮笑肉不笑地拍开他的爪子, “当个人吧, 梁子煜。”
梁烨锲而不舍地占他便宜,拨弄开了他沾湿的前襟, 摸了摸他心口处的那点小红痣, “朕想做。”
“你不想。”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清晰地感受到了凉意,王滇很应景地打了个喷嚏,瞪着他。
梁烨不情不愿地给他拢好了衣服, 自以为贴心道:“那明日。”
“……”王滇自动忽略,顶着对方炙热的目光换了件干净的里衣, 下了床准备穿中衣和外袍。
脚刚一落地, 就被人抓了胳膊,一股大力拽着他转了半圈,坐到了梁烨腿上。
王滇被转得有些晕, 抬起头来瞪他,警告道:“别犯病。”
梁烨不甚满意地颠了一下腿, 让他贴上自己扶住了肩膀, 脸上写满了挑衅和叛逆, “外面除了雪就是泥,有何好看的?还不如看朕。”
王滇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对色胚没什么兴趣。”
梁烨若有所思,忽然正色道:“你可以这样坐着自己——唔。”
“再他妈青天白日说这些我就阉了你。”王滇捏住了他的嘴。
梁烨故意动了动腿,王滇眉峰下压,冷声道:“你要是不想我出门便直说。”
“朕不想让你出门。”梁烨眨了眨眼睛,理直气壮道:“哪里都不许去。”
“想得美。”王滇扯住他的腮帮子狠狠一拧,“真有本事你就该把我看好了,拴着人不放是蠢货干的事。”
“少激朕。”梁烨哼笑了一声:“朕原本打算让你天天下不了床,不过是心软才放过你。”
王滇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我他妈晕过去的时候你也没放过,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就是头畜生。”
梁烨不以为耻,将他穿好的里衣揉扯得乱七八糟,王滇跟他纠缠了半晌,出了一身的汗,偏偏这厮力气大,跟逗他玩一样将他力气耗了大半,王滇气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
梁烨懒洋洋地靠在床头任由他磨牙,拿着床帏上的穗子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漂亮的结。
王滇低头看了一眼,喉结微动,下意识想去摸袖子,迎着梁烨戏谑的目光又生生止住,“看个屁。”
梁烨在他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腕,没有蛊虫的手腕白净清瘦,连上面细小的纹路和青筋都带着勾人的意味。
王滇低头跟自己的手腕对照了半晌,连细小的青筋分叉和淡青的颜色都一模一样。
梁烨也跟着他一起看,捏起他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又认真地看向王滇的脸。
“有点瘆得慌。”王滇推了一下他的脸,“你看起来像要吃人。”
梁烨舔了舔嘴唇,“朕很饿。”
“刚吃了早饭,你吃了三屉包——”王滇反应过来此饿非彼饿,脑子里浮现出某些不太健康的猜测,“你之前对着自己会不会?”
梁烨一言难尽地看着他,“王滇,你满脑子尽是污秽之物。”
王滇挑了挑眉,轻佻地勾了一下他的脸颊,“宝贝儿,人之常情。”
“轻浮。”梁烨向来宽于律己严以待人,抨击了一番王滇邪恶的想法之后,照样还是不肯放他起来。
王滇被他撩拨得不轻,对上梁烨所谓的底线原则也没那么稳固,拽下了另一边床帏上的穗子,周围瞬间变得昏暗无光,他摸着黑绑在了梁烨的手腕上。
晌午,阳光透过了厚厚的床帏,艰难地送进来了点光。
王滇闭着眼睛拍了拍梁烨的脸,梁烨抓住了他的手腕,懒声道:“这种不算。”
“真做人就废了。”王滇踢了踢他的小腿,“起来洗澡,然后出去。”
梁烨哼哼唧唧搂着他不动,王滇毫不客气一脚将人踹下了床。
梁烨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瞪他。
王滇赤着脚踩在他的绣着暗金龙纹的衣摆上,垂眼睨着他,“去不去?”
“去。”梁烨皱了皱鼻子,目光微闪,干脆利落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朕先带你去沐浴。”
——
南赵这座名唤微濉的小城因为微濉河而得名,并不算繁荣,但胜在安定,即便是隆冬时节也算不上冷,年关将至,街上十分热闹,到处都弥漫着炸物的香气,还时不时传来几声爆竹声,穿着厚夹袄的小孩儿抽着柳枝嘻嘻哈哈地跑过去,口齿不清地喊着这边的方言。
这里同庆沧县相距不远,温度对王滇而言正好,穿着厚袍并不冷,更不像梁烨说得到处都是雪和泥。
王滇风寒躺了好几天,本就没什么力气,梁烨又丝毫不知节制,不达目的不罢休,沐浴时到底着了他的道。
王滇多少有些恼怒,冷着脸一直没搭理他。
梁烨装模作样地跟在他后边嘘寒问暖,实际上眉梢眼角都透着餍足和得意,他拿着个彩泥做的小雀递到他面前,“你看,像不像朕之前养得那只小蓝鸟?”
“…………”王滇想起那只被他两根指头捏死的漂亮小鸟依旧心梗,又想起来惨死在石源城郊外的汗血宝马,脸顿时黑得更厉害了,冷冷地吐出了一个字,“滚。”
梁烨拿着那只小泥鸟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满心欢喜地自己欣赏良久,忽然道:“不过朕不怎么喜欢养宠物,你那匹马虽好,却谄媚得很,留着也是碍眼。”
他随意地将那小泥鸟捏碎,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