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器落网, 被完完整整地送进法证科化验室,确确实实的化验报告出具,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哪怕吴孝玉忽然反口翻供, 也来不及。
刘嘉明写结案报告, 三福和徐少威整理所有化验单,九叔带着Gary装订全部口供等文件, 按照易家怡的要求, 一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推进。
方镇岳拿到所有易家怡审核修正过的文件后, 几乎不需要做什么补充,直接写上结案意见, 提交律政署就ok了。
在听说A组提交给律政署的文件被打回,重补逻辑链和证据报告后, 方镇岳专门制造了一次跟A组章锋督察的偶遇, 少不了要感受下章督察的羡慕嫉妒, 锦衣夜行是不可能的, 炫耀这种事多少有点上瘾。
章督察倒也直接,你们B组不是强吗?方镇岳给的气也受了, 不能白受, 转头就送了游沙展和两名A组探员来B组学习。
如何整理文件, 如何展示逻辑链,如何做文件和证据的标注提示, 可惜了B组的探员们, 没案子也不能完全清闲。
看着办公室里三福等人都被拉着教学, 方镇岳黑脸:“……”
“行了,回头请你们多吃几顿大餐。”章锋在B组办公室门口, 笑着拍拍方镇岳肩膀。
“那也是应该的, 在这学东西, 整天不知道吃了我们多少上午茶、下午茶。”方镇岳叹口气,跟章锋回到他办公室,一起探讨起警署案件推进和各部门的配合流程去了——每年终大家都要做整队管理制度的复盘,留精去糟,在不断引进新技术、新的管理制度、新的办公器械等方面,香江警队不比一些先进经济企业差。
长官们走了,B组办公室里更热闹几分。
家怡不需要亲自跟A组探员讨论,B组其他已经将工作做熟了的探员们特别好为人师,尤其是面对A组游沙展这帮人,掐着腰摆足了老师架子,开心的不得了。
家怡则拉着梁书乐,埋头在岳哥搬过来的那套旧桌子前,时不时抬头问问B组探员们家门高度,门墙尺寸之类。
大家报过数,家怡立即拉尺子跟梁书乐量红纸,撕啦啦裁剪,然后铺开了,背一套招财纳福的春联,梁书乐将判官笔一样的超大毛笔饱蘸墨汁,随即大笔一挥,行云流水地写就一副对联。
再搭配上福字和横批,就算完成了。
今天早上得知梁书乐居然还有这一手绝活,家怡当即拍板,B组大家的春联,全由梁小将包圆。
连以后易记要写新菜招牌,也请梁警官上场,这一手好绝活可不能浪费了,换易记几顿奶茶,也算赚了外快呢。
梁书乐被大家包围着,A组和B组讨论报告格式的大家隔一会儿便过来围观一下梁书乐的泼墨艺术,又是谢又是赞的。
梁书乐全程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被红纸映衬的,还是幸福红晕。
大家的团圆乐活动持续了大半天,到傍晚律政署确定文件ok,CID-B的伟丽金辉灭门案就算结了。
还来不及欢呼,黄sir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偷得半日闲已是赚到,眨眼间新案子又来了。
……
没有犯罪现场,没有完整的尸体,没有凶器……只有一根断指,一个发现断指的报警阿婆,一个发现断指的垃圾桶(如今也已经被雨淋过,被清理过不知多少次了)。
家怡拿着几份报告,与方镇岳大眼瞪小眼了会儿,才挠头地坐下看报告单。
法证科的报告单——
“现场被雨淋过,未发现特殊指纹,未发现符合凶器的切割器具……”三福接过家怡看过的勘察报告单,一边念一边皱眉。
“兜装断指的塑料袋上沾有淤泥和垃圾,淤泥中发现的苔藓是避光植物,生活在下水道、洞穴等潮湿不见光处。”徐少威接过另一份化验单,一边看一边念出:
“垃圾中发现鱼虾海货的碎皮、碎壳、内脏等……”
家怡抬起头,抬步走到书架边抽出地图册看了起来,几分钟后转头道:
“发现断指的垃圾桶边那条街上有好几家海鲜排挡,铜锣湾避风塘也在那里。”
“可以从那边的海鲜排挡和避风塘查起。”方镇岳点点头,走到白板前记录了这一条方向。
随即,大家又埋头看起文件。
法医部的报告——
“断指切面凹凸不平,显示凶器不是锋利的刀具,而是某种钝器……”九叔看了看法医官许sir给的参考意见:
“某种钝器快速撞击、切割,可以造成这样的切口。”
说着,九叔又拿起照片看了会儿,皱眉道:
“车祸造成?那这车也开的太快了……”
“或者某些工厂的大型机器?”Gary抬头问。
“那范围就太大了,只靠这截断指,只怕要查到天荒地老。Tmd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吧……”三福抬头插话。
“断指的指纹被磨去了,不像是不小心造成,断指其他部分没有伤痕,只有指纹处有非常粗糙的伤口。而且……”刘嘉明嘶一声道:
“指纹是死后,或者从手上切断后,才磨去指纹的。”
“如果人没有被杀,为什么要磨去指纹?这个被切断手指的人,多半是死了。”梁书乐坐在边上,一边听大家讨论线索和证据,一边专注思考,终于也跟上了大家的进度,插上了一句自觉很有道理的话。
家怡果然转头朝他望过来,微笑着点了点头。
梁书乐心中狂喜,忍着兴奋,腼腆地朝着家怡笑笑,待家怡低头继续看文件,他悄悄摸了摸脸。
转头想看看坐在身边的徐少威有没有看到易家怡赞同地朝自己点头,却见徐少威捏着一份文件,怔怔盯着九叔捏着的断指照片,脸色发白。
“法证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