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腔中有木屑, 大光明哥,这个你带回去化验一下吧。”法医官许sir一边向家怡等探员汇报初步检查情况,一边跟法证科的陈光耀协作。
“OK.”大光明哥朝Diane示意了下, Diane立即拿着证物袋过来取证。
“阿杰,四周看看这片海域有没有与这些木屑一致的木材。”大光明哥又指挥阿杰做现场勘察。
“身上有棍状物抽打痕迹,伤痕上下粗细一致……颈部、额头等可见处便有多条伤痕, 皆出自一根棍。”许君豪弯腰检查过死者颈周和面部后,转头对探员们道:
“这跟棍状物恐怕不是随手捡的棍子,应该是铁管一类粗细均匀的某种圆长型棍状物。”
“拐杖也有可能。”一直沉默盯着尸体的家怡忽然挑眸接话道。
“是的,有可能。”许君豪点头。
“如果是圆长行棍状物,那死者脸上这个圆形印记, 有没有可能就是这根棍状物底端施压留下的?”家怡指了指死者面上的圆形淤痕。
“极有可能。”许君豪挑眸看一眼家怡, 用力点头,随即又补充道:
“口腔中有木屑,很有可能里面也有一个圆形伤口;
“面上有圆形淤痕, 很可能也能在皮肤里发现微量木屑和泥土等元素;
“等回解剖室后, 我会详细检查死者口腔和面部。
“如果起口腔中确有圆形伤口,且与面上圆形淤痕一致;面上淤痕里却有一样的木屑;
“并且,经过细致计算后, 如果这个圆形伤口的形状, 与造成死者身上条状伤的棍状物侧切面一致;
“同时,条状伤口皮肤中也能提取到微量木屑元素……
“那么就可以判断这些伤, 皆出自一根棍, 且是一根木棍。”
“许sir厉害!”家怡越听越觉得精彩, 在笔记本上做过笔记后, 又不禁夸赞。
“法医官应该具备的能力罢了。”许君豪抿了下唇, 得意地微微歪挑起下巴, 随即又忙收起自己翘高的小尾巴,转回向尸体,继续道:
“致命伤是脖子前侧的割喉伤,伤口很深,贴颈环割,大动脉等皆被割断,死得很快。
“手脚的捆绑都发生在生前,额头、脖子、头侧的捆绑则比较晚,但也发生在生前……”
许君豪围着尸体一边转圈,一边通过观察做更多的初步判断。
陈光耀跟着他,两个人时不时交流两句,法医官和法证科共同协作,能避免现场遗漏线索,有助于勘察工作。
Wagner时不时问几个问题,许君豪如果不能做完善回答,陈光耀还能做个补充回答。
家怡却一直面对着尸体,并未如其他探员般眼睛追随许君豪和陈光耀。
她仿佛正在跟尸体做更深入的交流,直视着死者面部,表情沉凝肃穆。
每个人工作,都想要让别人看到,
她大哥会因为以后自己烹饪的样子可以被食客欣赏到,而觉得开心;许sir因为自己的能力可以得到她和其他探员的认可,而觉得高兴;更不要提明星乐意于在众人面前展露优异歌喉和舞技……
那杀人者呢?
是不是也像岳哥给她讲的那个伦敦小镇的母子被杀案一样,之所以将尸体摆成跪伏的模样,是为了展示呢?
拄龙头杖的人,之所以将受害者绑成这样,除了要其在关公像前跪拜,以儆效尤外,难道不是想在这尸体被发现时,展示给所有人看?
要死者跪拜自己,当众以特殊武器杀死受害者,是否都证明凶手之狂妄自大?
他这样的人,难道不想让所有人看到自己的厉害?
当别人看到这尸体的时候,凶手难道不渴望看到别人敬佩的表情?或恐惧的表情?
这也是杀人者的奖章啊。
所以,凶手是不是就是这附近的住户?
家怡转头扫望四周,什么地方,能看到这片海滩?
亦或者只是通过报纸报道?可是要等到明天,且才能看到一些细枝末节的报道而已,他能得到满足吗?
家怡的目光忽然放远,这处码头距离油麻地市区说来并不近,但香江毕竟本就不大,更何况油麻地一个区而已,到底也不算太远。
如果有一个不错的望远镜,在那些高楼中,也能看到海滩的情况吧……更何况这边沙滩较旷,视野其实很好。
尸体被冲上岸后,四周围上警戒线,将无关人等全部隔绝在外。那么尸体周围就是一个被圈出的良好观察区,非常容易定位,说不定……一架好的望远镜,是能看清每一位探员的表情的。
凶手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在这边抛尸的吗?
那个拄龙头杖的‘业叔’是不是正在欣赏众人的反应呢?
市民们脸上的惊恐、戒惧;
探员脸上的烦闷、不解,以及因为对案情全然不了解而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还有尸体完整保持的跪伏姿态,这是凶手精心打造的‘艺术品’啊……
家怡忽然转身大步走开,她低头扫视沙滩上因为退潮而留在岸上的杂物和垃圾,最后从中取出一根木棍。
木棍形状很不规则,树皮都被海水泡烂了,她撕抹两下使木棍变得干净一些,又甩了甩上面的沙粒和石子,随即大步折回。
四周许多人都不禁朝家怡望过来,好奇起她要做什么。
家怡站在尸体前,忽然仰头面向远处那些高楼,随即忽然倨傲地挑起下巴,并高举木棍,朝尸体颈侧用力击下。
许君豪还以为她要损坏尸体,骇得忙上前一步,却见那木棍蓦地停在尸体额头上方几厘米处,并未真的抽打尸体。
当家怡又举起木棍时,许君豪才发现家怡击打的部位正是死者额头的伤处。
他疑惑地望着家怡动作,沉默几秒后伸臂拦住了要靠近阻止家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