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记冰室后厨出现人肉, 未上屉的几十个叉烧包,和已经上火开蒸的高高6叠蒸屉里18个叉烧包,已经做成但尚未切丁入馅的叉烧等等。
经法证科深入检测,全是人……
“猪肉档老板证实这周起, 来他那里买肉的人都变成鲜记的学徒黄祥杰。11月17日前有时是大脚强来买肉, 有时是学徒杰仔来买肉, 18日鲜记没有人来买猪肉, 19日开始就只有杰仔去买肉,且猪肉档老板、菜场诸人都未再见过大脚强夫妇了。”
刘嘉明做完食客的笔录后, 又紧急奔赴附近鲜记进货的菜场、猪肉档去做笔录, 折返后第一时间向家怡汇报。
“初步断定大脚强夫妇失踪日期为11月18日。”家怡看着刘嘉明记录好这句后, 又问:
“公共关系科郭sir派人来了吗?”
“刚才跟警署沟通过了,郭sir带队跟法医官许sir的车来。Wagner督察已经向其他部门督察初步沟通了本次案件的大体状况。”刘嘉明点头应声。
“好。”家怡站在后厨门口, 瞧见九叔进门, 挑眉望过去。
“街坊都说大脚强夫妇跟徒弟黄祥杰相处融洽, 黄祥杰老实能干, 也很听话,大脚强夫妇是很满意的。”
九叔对上家怡眼神,便知她的意思,忙上前将自己采集到的口供一一提炼了做汇报:
“黄祥杰没有特殊的不良人际关系, 也无酗酒、赌-博一类恶习。
“隔壁杂货铺的老板称前阵子大脚强似乎有些烦心事,好像跟黄祥杰有关,但具体是什么事就不知道了。
“街坊称没听说大脚强夫妇要移民, 而且女儿现在正在港大读书,大脚强夫妇应该不会在这个时段移民。
“……17号或者18号之后, 街坊就没再见过大脚强夫妇了, 这条街大家关系一般, 许多人并不确定自己的记忆是否有出入。”
“好,九叔,请电讯科查一下鲜记冰室从17……16号开始的所有出入电话。”家怡指了指前堂柜台上的那台座机。
“没问题,madam.”九叔微微笑了笑,忙转身步出堂屋。他在这间冰室里气都不敢用力喘,总觉得阴气逼人。之前那些曾让他胃口大开的味道,如今也变得难以忍受起来。
被派出去查东西,总好过在那间屋里守着做勘察啊。
逃也似加快步速,九叔头也未回一下。
刘嘉明转头瞧见Diane化验员将前堂每张桌上所有肉食挑拣出来放入证物袋,只觉胃内一阵翻腾,转身扑出堂屋,头抻长猛吸空气。
此时此刻,路上的汽车尾气嗅起来都变得好闻了。
室内家怡看着刘嘉明冲出去,没有再喊他。
今天的案子实在惊悚又恶心,大家反射弧短的,第一时间就感到胸腔翻腾了,如徐少威得知后立即便摆出防卫和厌恶姿势。反射弧长的如刘嘉明,这会儿忽然上劲儿,也很正常。
大家都需要消化和平复一下。
……
后厨大光明哥一边擦着汗,忍耐着情绪的奔腾和身心的不适,一边用大小不一的证物袋,将所有尸块、有问题的证物装好,摆在砧板上。
今天之后,所有人都要大清洗一下身心,只怕泡澡都难以消去后厨里这些让人通体发寒的味道,恐怕还要汗蒸,加好好烧香拜佛驱驱邪气晦气啊。
化验员们各个神色暗沉,手脚利落,想在法医官许君豪来之前整理出所有尸块给对方。
“没有发现头部,没有骨骼和四肢,没有皮……”大光明哥皱着眉,检索砧板上的所有收获。
家怡于是又派刘嘉明去调动水渠工人,勘察黄祥杰是否将其他尸体部分丢入沟渠下水道等。
大光明哥则打电话回警署,调动法证科其他化验员针对鲜记冰室这条街区的垃圾车、垃圾厂做勘察。
待所有的任务都分派处,家怡终于深吸一口气,迈离后厨和前堂的门槛,步入厨房,直面砧板上的所有尸块儿。
心流影像如期而至,家怡双手转凉,整个人都被拉入令人身心不适的昏暗屋室——那间属于受害者的地狱。
……
密不透风的憋闷环境,看不到透光的窗或者门。
凶手是否用木板铁皮封死了门窗,以便打造一个任何人出不去也进不来的铁皮黑暗牢笼?
是这里真的寒冷似冰窟,还是因为生命在流逝?那种如置身其中般的寒意是否真的存在?
家怡处在黑洞洞的环境中,看到的都是被‘剪辑’成一段一段的影像。画面虽然不连贯,那种感受却一致,且持续存在。
不知哪里忽然投来一线暗光,完全的黑暗变得朦胧,隐约终于能看到些什么。
先入眼帘的是切割去皮肉、仅手脚和头颅尚在的剔骨。
受害者惊恐地发出嚯嚯声,终究难以成言,更无法发出高亢的嚎叫。
她想要动,却不知是该扑到那堆白骨上,还是逃离它,躲得更远。
眼皮费力掀起,她看向更远的角落。
光施舍地将她目力所及之处都照得朦胧,幽幽暗尘笼罩着一位抱膝蜷缩着的少女。以前的青春昂扬不见,少女衣衫褴褛、通身赃污和伤痕,紧贴着墙角倒卧,时不时打个寒颤、亦或者是种神经性的抽搐……
原本死气沉沉的受害者忽然癫狂,深浓的舐犊之情加重了她的痛苦和恐惧,胸腔如破旧风箱般发出呼啦呼啦的声音,似乎还呛着水,不时‘咔啦’两声巨响,让人怀疑她下一瞬便要窒息而亡。
她却顽强地仍旧大力呼吸,那双方才动一下都不能的双手猛力划拉,拼尽身体里最后精力也想要朝着女儿哪怕靠近一寸一厘。
已经不能言语的口中发出悲切呜咽,好似想要警醒女儿,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