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左右, 易家怡手臂和手上的伤口全部处理好,家怡也没好意思提自己腿上也酸痛的状况,拿着药便跟着方镇岳出了小诊所。
想着晚上回去自己冰敷一下小腿, 抹一下岳哥给买的化瘀膏就好了。才走出两步,抬头便见走在前面的方镇岳又折回来。
男人低头专注摆弄着手里的一个小东西, 粗长的手指细致地扯开塑料皮,露出里面一颗小方糖。
抬头见她走过来,他托着糖纸递给她, 家怡接过来乖乖将之塞进嘴里。
橘子味。
再威风的警探, 在爸爸眼中都只是个怕痛怕苦的孩子。
家怡脑海中猛然窜起这句话,便觉得嘴巴里的糖更甜了。糖分大概真的会帮助大脑分泌多巴胺, 嗦着橘子甜味,手上脚上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穿越到香江的易家怡身体里,虽然没有爸爸妈妈,但有易家栋,有方镇岳,有弟弟妹妹, 有好多好人在身边,家怡自觉好幸福, 方才惊险捉凶的各种紧张、后怕、疼痛,好像也都消减了。
回到警戒线内, 公共关系科的同事已抵现场,郭sir过来跟方镇岳沟通工作:
“有市民拍到易家怡警员制服凶徒的照片, 我已经买过来了。后续等你这边确认捉到的凶徒身份后, 我会沟通报业做报道, 知会你一声。”
“OK, sir.”方镇岳点点头, 这些事是公共关系科做惯了的事,一般情况下郭sir都是有分寸的。
“好,那我不打扰你们做事。”郭sir朝方镇岳点点头,便转头走到警戒线外,继续配合媒体做拍摄、采访等工作。
家怡小打听了下,发现并没有人拍到徐少威抓住刘旭杰后领撞击刘旭杰头脸的照片,这才放心。
回头还要好好跟徐少威沟通一下,这种冲动可不能再犯了。
家怡跟着方镇岳走到红的士边时,中区警署法证科高级化验师Teresa已经带队做好了现场基础勘察。
家怡又带着Teresa做了下案件还原:
“……我将匕首踢到车下了,金属上应该有非常完整的刘旭杰的指纹……”
双方沟通好,Teresa也做了进一步的勘察补充,才对方镇岳和家怡做简单的现场总结:
“采集到多个清晰的司机指纹;
“折叠刀展开后刀口等都做了检查,基本符合造成赵东生致命伤的尺寸;
“折叠刀转折处的缝隙里采集到已经干涸的血迹,我们回去后会做更详细的化验,检查血液是否属于赵东生;
“车上和车下足迹也做了拍照比对……”
Teresa直起腰,摘掉手上的橡胶手套,想了想才慎重补充:
“鞋底纹路与我们至今采集到的凶嫌足迹纹路一致,鞋号尺寸一致。”
话外音就是基本确认刘旭杰就是他们一直寻找的凶嫌了。
“Teresa姐辛苦了。”家怡做好记录后,抬头礼貌道。
Teresa遇到这么多警探,西九龙重案组的易家怡探员真是最讲礼貌、最和善的了。
有能力又谦虚温柔的探员不多喽,Teresa好珍惜地朝家怡点头微笑,给与了自己能提供的最好的情绪反馈。以此鼓励家怡再接再厉,继续保持优良行事作风,不要学方镇岳他们这些死硬派,总是沉着脸冷飕飕的。
法证科带着证物离开,方镇岳和家怡也准备回油麻地警署了。
穿出警戒线时,隐约听到周围看热闹的群众在好大声地讨论:
“就是那个女警啊,别看她好像很瘦,身手好矫健啊。三两下唰唰唰,我眼一花,她就已经制住那个凶徒了!”
“听说被抓的是杀人犯呐?”
“好可怕啊,跟我们住同社区,幸亏捉住了,不然什么时候被杀掉都不知道喽。”
“那个女警好帅好靓的,我也要去学防身术啊,我也要那么靓啦。”
“好像是之前常上报纸的易警官啊!当然犀利喽!西九龙女版李小龙啊,不仅枪法好准,还会中国功夫。”
“巾帼不让眉毛啊。”
“是巾帼不让须眉啦!”
家怡听得转脸低头,这夸得也……太对了。
方镇岳也耳尖地捕捉到围观群众的夸赞,他乜一眼女警,见她脸红扑扑的、臊眉耷眼地又害羞又得意,忍俊不禁。
走出市民视线,拐进小巷走向他的大吉普时,他终于没忍住,伸长手,大掌像顶帽子似的捞住她脑袋,顺时针又逆时针揉撸了下。
家怡哎呦一声叫,被他捞揉地晃悠,仰头挑眉看过去,却没能捕捉到方镇岳的表情。
警长大人已经快速收回手,身体一沉,坐进吉普车里了。
拢两下短发,家怡绕到副驾位,钻进去坐好,悄悄回头偷看方sir表情,对方脸上只有老司机的专注表情,仿佛心里眼里只剩面前的路况,再无其他。
家怡收回眼神,转头望向车窗外。吉普车飞驰出小巷,拐上大路,汇入车流。
无数量红色市区的士被甩在车后,穿过深水埗时,看到在路边坐成一排的老人,一边摇蒲扇扇风,一边用蒲扇驱赶蚊虫。无数穿着polo衫的不同年龄男女穿街走巷,一些年轻人穿着如麻袋般的宽松牛仔裤或如体型裤般的紧身牛仔裤招摇过市,各有各的神采,各有各的风格,交织成一组鲜活的90年代街景画卷。
家怡面上笑容扩大,不知为头顶仍留有的重量和温度,还是为不经意间看到的风景,亦或者因为凶手刘旭杰终于被捉住。
回到警署后,方镇岳和家怡先到审讯室。刘旭杰非常不配合,一直只重复一句话:
“我要见谷晓岚。”
“给谷晓岚打电话,问询她是否愿意来。”透过审讯室的窗口,方镇岳盯着刘旭杰看了一会儿,转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