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绝不靠近座位。
巴士公司不得不在巴士车厢外皮上张贴表明:本辆巴士并非载尸车,那辆载尸车已被回收进行全方位的消毒,之后还会请大师做法事。
所以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市民都可以放心坐车。
闹剧总会停歇,案子却还在继续。
九叔掐腰站在办公室正中央,瞪着白板上的字。
最近家里人在劝他戒烟,实在听得烦了,便也真的考虑戒。
兜里揣着一个烟盒,掏出来里面装得全是口香糖,女儿亲手给他塞进去的。
拿出来一片,捏在手里搓来搓去,搓到包装纸都起了毛,焦虑的情绪还没有降。
戒烟的人,遭遇棘手的案子,就像被火烧了屁股的猴子一样,坐立难安,左右踟蹰。
刘嘉明被九叔各种焦躁的小动作扰的也开始心慌,甚至忍不住口出不详:
“这个案子我们该不会破不掉吧?”
“掌嘴啊。”九叔一巴掌打在刘嘉明肩膀上。
嘉明立即非常懂事地站起身,不等九叔开口,已主动去关公像前烧香。
家怡和方镇岳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上午的各种化验单、报告单都拿到了,但暂时没有人来报失踪,指纹和历往失踪人口档案中也没有比对出死者的身份。
报纸上关于死者的照片,都是应警方要求和报业担心吓坏读者的考量,在脸上打过码的。
如果是至亲,应该是能从衣着和粗略的轮廓中认出人。就算不是亲人,是同事,也该能认出,毕竟这位同事今天没照常上班,又跟报纸上打码照片上的死者很像,多半能推断出可能是同一人。
但至今还没有人打电话说是死者的家属或亲朋,只能继续等。
“叮当车是按键下车,有人等候和招手才停车上客的,停靠各个站台的时间并不固定。”随机性太强了,这一整条线上,哪一站都有可能喽。
“现在接到两个自称见到死者的人,只能把死者上车的时间提前到中午13点到下午15:30分之间。但到底死者是在哪里上的车,我们仍然没办法判断。”
“早上我坐那班巴士,沿途在每一站下车,然后询问候车区附近的店主、销售和流动摊位等。几个小时下来,没有遇到记得死者的人。只有一个推流动摊位卖板栗的人,称好像在一辆双层巴士上见到过死者,但他也并不太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三福跑了一上午,吹风加沿路问题,搞得自己直咳嗽。
“……”方镇岳眉头紧锁,盯着白板时脸色也不好看。
推理总需要基于现有线索,至今这种状况,让他们破案,简直像让他们造空中楼阁一样难啊。
“我下午再去坐一圈儿叮当车啦。”三福挠挠头。
“岳哥,要不要找公共关系科的郭sir,联系报业登个寻人启事呢?比如把死尸的眼睛打-黑线,搞得更清楚一点,再出一张照片。”刘嘉明看向方镇岳。
“我再去一趟法医部。”方镇岳将记号笔丢入白板下的凹槽,转身便走。
“我也去。”家怡也立即跟上。
她是知道死者是在哪里上车的,太子道西街以北,窝打老道上的福爱邨站啊。
但她找不到能证明死者是在那里上车的证据,只能将这个线索藏在肚子里。看着大家着急,知道许多事却不能说,真的好憋闷。
…
探员们到了法医解剖室,恰巧许sir正在针对尸体做二剖。
这一次再看尸体,家怡只看到了死者死前大概十几分钟的影像。
但第一次在巴士站时,她看到的明明更久。
看样子尸体越‘新鲜’,她能看到的信息就越丰富,时长也长。就像尸体越完整,她能看到的影响越清晰和完整一样吧。
“死者在受伤前喝了大量白酒,这也加速了他的死亡……或许跟他的死因也有关。”许君豪瞧见方镇岳和家怡,没有打招呼,直接开门见山讲出他查探出的所有细节信息。
“醉酒斗殴。”方镇岳皱了皱眉,转头对跟过来的刘嘉明吩咐道:“去打电话问各警署,在死者上叮当车前的时间段里,有没有什么地方发生酒后斗殴的警情。”
“Yes,sir.”刘嘉明点头应声,转身便出了解剖室。
“刀口是自下而上有角度倾斜的。”许sir拿出一张显示伤口的片子给方镇岳等人。
家怡探头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许sir的意思,接话道:“凶手比死者矮一些。”
“是的。”许君豪目光赞许地家怡,点了点头,“从力道和深度等细节来看,凶手应该是双手握刀用力前插,这个倾角也符合这种姿势的模拟。”
许君豪又做出单手握刀的高个子自下而上插刀的姿势,并讲解道:
“如果是高个子的大力士这样插刀,角度会更倾斜,因为人都是以虎口处为出刃口的姿势握刀,倾角会更大,插入时刀口两端的摩擦豁口也会有微妙不同……”
一旦到了自己的专长处,许sir便不自觉滔滔不绝起来。
家怡正好趁机做记录,一边记录下【许sir说饮酒这一点,岳哥立即想到醉酒斗殴的警情这一条可能存在的线索】这个逻辑,一边记下许sir的专业知识。
“所以,考虑过两人斗殴时,死者可能不是站直的姿势,凶手的身高大概比死者矮半个头到一个头。”许sir最后得出结论。
“从伤口深度,能判断出凶手是男是女,是成年男性还是孩童吗?”方镇岳追问。
许sir想了想,道:“是女人的可能性比较大,力气不是很大,即便是双手握刀,其实深度也不算很深。只是伤口位置比较刁钻,又失血过多才要了死者的命。”
“多谢。”
“胃里的内容物,法证科那边也做了化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