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记, 方镇岳选了门口的座位,方便他随时能看到门外来来往往的行人。
刘嘉明坐下后,一抬头,在电视里看到易家怡受访时倔强又真诚的模样, 收回视线, 又看到坐在对面的易家怡, 忍不住跟过来招呼的易家栋抱怨:
“家栋哥,我在差馆每天看你妹妹。吃饭时, 直视呢也看到你妹妹。现在抬头想看看电视喽,也是你妹妹。这样下去,我很容易爱上你妹妹的啊。”
“我妹妹这么好,爱上她也很正常啦。多看两眼怎么了?很靓的!”易家栋哈哈一笑, 转向游兆华等人,“这几位生面孔都是哪位啊?”
“这位是重案组A组的游沙展,这是A组探员Tony,这是……”易家怡忙笑着帮哥哥介绍,又站起来帮哥哥点单和招待。
“呐,你们吃着, 我去给你们烹饪。”易家栋笑吟吟转身走进后厨。
“十一,你哥哥现在红光满面的, 看起来气色真不错啊。”三福托腮羡慕道:“早知道, 我妈也该给我生个妹妹啊。”
大家哈哈笑着聊了一会儿, 易家怡将单点好,跟哥哥报过菜名,便又回到桌边。
Gary指了指正在另一桌收桌擦桌, 干活特别勤快的小少年, “那是不是京士柏案里男死者的弟弟啊?”
“是啊, 丁宝树。”易家怡点头,拉椅子坐下,很自然的帮左边的方镇岳,和右边的三福哥倒茶。
“之前不是在你这边假装排队的顾客,赚你的短工钱吗?怎么现在又在擦桌啊?你不是在雇佣童工吧?”Gary也小声问。
“我家的奶茶易冰乐,现在好火的,哪里需要假装火爆来揽客啊。你看到的那些排队的人,都是真实顾客哦。”易家怡骄傲说罢,又道:
“自从京士柏案子破了,丁宝树就每天放学后过来帮我哥擦桌,倒垃圾,招待客人。我哥赶过他几次,叫他回去学学顾功课,不用过来帮忙的。
“这孩子也不吭声,就还是每天都来,也不知怎么想的。
“做了几天,我哥就拉着他做了一场男子汉之间的谈话。然后达成合作,他可以每天来帮忙,但是八点必须回家去做功课。
“不是白帮忙的,我哥每周给他结薪,管他和他阿嬷的每天晚饭。店里剩下的食物之类呢,也要他每天带回家。”
“怎么你破案,倒还给你哥添了一口人要养啊?”刘嘉明笑着打趣,眼神扫进后厨,看到里面忙忙碌碌的易家栋时,眼神也不自觉变得敬重几分。
“是两口啊,丁宝树的阿嬷也是一张嘴嘛。”Gary啧一声,又夸赞:“不愧是能教出十一这样好女孩的大哥啊,人品很顶啊。”
易家栋总是能得到身边人的尊重,如今,家怡也蹭到这份尊重,感觉到了一丝别样的幸福。
她哥哥的人品,当然很顶咯~
“他们家本来就他哥哥丁宝林一个人搞钱,现在丁宝林死了,如果丁宝树赚不到钱,后面那一家子都会很艰难。”方镇岳反过来给易家怡倒了一杯茶。
“家怡啊,把易记的电话给我一个,回头我们A组也要常点易冰乐解馋呐。”游兆华刚才排队跑去买了杯易家如做的奶茶,正喝的吸溜吸溜。
“好啊,谢谢游sir照顾生意。”易家怡立即喊丁宝树去拿个印了电话号码的小菜单给游兆华。
游sir郑重叠好塞进兜里,才笑着拍拍丁宝树肩膀,“小靓仔,好好干,将来考警校,当警察吧。”
丁宝树忽然被‘长辈’搭讪,有点无措的看向易家怡求助。
“哈哈哈,游sir,你吓到小朋友了。”
“哈哈,游sir你明明是个警探,怎么长一脸大佬相啊?”
大家纷纷开起游兆华玩笑,易家怡忙趁机朝丁宝树挑挑眉,小少年也不知看没看懂她的意思,趁大家嘻嘻哈哈起哄,转身就跑了。
“……”易家怡看着丁宝树背影,忍不住挠了挠下巴。她是示意丁宝树谢谢游兆华沙展,看样子自己的表情管理还是不到位,以后得对着镜子再练练。
今晚这顿饭,主题是‘补血’。
易家栋待方sir还真体贴,什么猪血、鸭血、猪肝、瘦肉汤啊,一碗一碟全是用心。
吃得方镇岳热血冲头,简直大部到要流鼻血。
游兆华不知这是补血餐,吃得非常过瘾,直呼好吃,还嚷嚷着以后易记就是他的食堂了,不来吃呐,就要点单求送了。
易家如一听说又多了一个要常吃外送的客人,忍不住烦恼的叹息:
没有单呢,穷起来也很苦的。可是有单呢,晚上总要她顶着风和太阳去送咯,也很苦。
原来当个大人,是这么的左右为难。
……
夜里的深水埗小街一向人头窜动,今夜虽气氛凉飕飕,但人也不少。
几个人围着火盆默默烧纸的,是家人已去世多年;一边烧纸一边哭泣的,是生离死别就发生在最近。烧的有金元宝还有纸车纸房和丫鬟的,是有钱人;只有一沓沓纸钱的,是穷人家。
放眼之处,哪里都在释放信息,通过观察,总能看出些东西来。
“迎面走来,喝醉酒摇摇晃晃的,可能不是不信邪,不在乎七月半盂兰节不能喝醉,而是真的嗜酒如命,一天也停不得。”游兆华笑着展现自己的判断能力。
刘嘉明也不示弱,指着夜市小桌上吃饭的男女:“那穿黑衫的男人高谈阔论,女人就笑眯眯听着,一看就是还没正式在一起的准情侣了。这时候男人还没得手,正努力展现博学、幽默,热情得像孔雀开屏一样。
“那对低头各自吃各自的,多半是老夫老妻了。不说话也不尴尬,要说话呢也没什么力气、没什么情绪;
“呐,那个女的一直讲话,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