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死了。
死在那一杯放满药物的红酒里。
何磊很清楚,真正杀死女人的是绝望,过失害死女儿的绝望,让这个身心受创的女人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坦然面对死亡,和自己的女儿一起。
不断告知这是过去的记忆,何磊还是没办法释然,攥紧的拳头放开,他让自己冷静,轻声问:“女孩在说爸爸,妈妈也在说爸爸,所以她们的父亲和丈夫在哪里?”
“往下看就知道了。”韩煞缺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好像没有被女孩的记忆影响,依旧保持绝对的理智。
天慢慢黑了下来,洋房的门被打开,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了进来,打开客厅的灯,看见客沙发躺着的母女,先是一愣,随后丢下公文包走到另一边,大爷似的开口。
“去,给我弄点吃的,忙一天累死了。”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何磊眉头皱起,感觉男人对女人的态度很奇怪,根本没有当成妻子,而是当成可以随便使唤的佣人。
这真的是女孩的父亲?
韩煞缺没发表看法,他在当一个安静的观看者,从记忆中捕捉和分析,把当初的事情重新整理出来,争取形成一个闭环。
女孩的执念到底是什么,显然不是这个男人。
仔细看男人的容貌,韩煞缺有了新的发现。
女孩和男人的长相完全不同,说是父女关系,不如说是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韩煞缺只是在安静的看着,从中分析出接下来的剧情走向,或者是说女孩真正的执念所在。
女孩魂魄的执念根本不是这个男人。
等了很久都没有回应,男人睁开眼看到躺在那没动的女人,迟钝如他也感觉到一丝不对劲,走过去推了推没有动静的女人:“我在跟你说话呢,赶快去给我弄点吃的,不然收拾你。”
女人脑袋侧了过来,脸色惨白,嘴角还带着解脱的笑。
“卧槽!”男人被吓了一跳,伸手试了试,发现女人没有呼吸,静默几秒勃然大怒,“草尼玛的赔钱货,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娶你,居然敢给老子死了,都是这个小杂种!”
说着男人去拉扯女人怀中的女孩,当看到女孩青紫色的脸时,露出疯狂的大笑:“好,终于死了,怎么也养不熟的杂种留着是祸害,早死早好。”
何磊整个人都呆住,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风度翩翩的男人如此粗俗,对待自己的妻子如此过分,直到听见他对女孩的称呼,瞬间反应过来。
根本不是女孩的亲生父亲,所以男人才会这么癫狂。
“好啊,你们俩都死,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男人拿出手机快速拍照,给一个朋友发语音,“老卢,那个贱人死了,小杂种也一块没了,你们找几个嘴严的人过来处理掉。”
“怎么这样。”何磊难以相信一个男人能残忍到这种地步,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合法妻子。
对于这些韩煞缺看在眼中,心想还是有人天真烂漫,没有察觉到人心险恶,更没有品尝到绝望的滋味。
所以一开始韩煞缺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在安静观看。
“男人不是女孩的父亲,他和女人是再婚夫妻,现在可以确定女孩的执念是父亲,她的亲生父亲。”韩煞缺给出确定的结论。
相比之下何磊的表情更加的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们看到男人找来的人处理母女两个的尸体,何磊终于是没忍住吐了。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韩煞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在看何磊手中的头骨。
“你的执念要实现不是很难,告诉我你爸爸的名字,我可以帮你。”帮助一只小鬼解决执念难度不大,再者他也是个父亲,无法看到女孩想见父亲却不能实现。
颅骨中有微弱的火光亮起,女孩脆生生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谢谢叔叔。”
韩煞缺神情温柔,在心底默默回了两个字。
头骨被放进背包,韩煞缺扫了眼粉色的公主房,道:“去找下一块记忆碎片。”
“还要找啊?”何磊表情如苦瓜,刚才那段记忆实在是让他身心难受,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韩煞缺瞥眼他,道:“洋房灭门案没那么简单,你也在记忆里看到了母女两个不是他杀,那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的鬼魂,这里的主人又是谁。”
他的语速不快,说出口的话何磊感觉费解,全程理解下来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洋房的命案还有后续。
“是那个男人?”何磊不太确定,唯一能想到的也是他。
韩煞缺没有说太多,具体死在这里的是谁还不清楚,但是那对母女的人死绝对是个开端。
一切的问题放在明面上没有办法解决,更不可能找到一个相对好些的解决办法。
哪怕遇到些难题都不是现在这样。
听完这些,何磊彻底不知道该说啥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事会特别麻烦,要想完全解决会带来一些不可预估的后果。
“我觉得这些还是警方去调查更好。”何磊还想在努力一把,试试能不能改变韩煞缺的想法。
不经这样的行为太过危险,谁都不知道会发生哪些事。
韩煞缺把他的想法看透后,道:“不出意外第三颗头骨和那个男人有关系。”
这次何磊再也高兴不起来,就算不掺和也不行,因为从一开始整个局就规定好了,根本躲不掉。
“安排设个游戏的人想得到答案,答案就在要你们找的头骨里。”韩煞缺又丢下一个重磅炸弹。
已经不能再用冷静应对,因为这番话给何磊带来的影响很大,甚至涉及到能不能冷静接受这些。
他无奈一笑,道:“我知道了这些都要调查清楚,至于结果只能看最后了。”
都有点不对活着抱希望,尤其是何磊意识到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