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人身体微颤,不愿意相信他所看到的一切是一场表演给他的局。
“你……”他抬头目光阴冷看向韩煞缺,用牙缝里死死挤出句,“怎么会知道……”
所有的一切是那样的完美,却在韩煞缺这里出现纰漏,给对方可趁之机把戏演完,还没有被发现,对他来说是莫大的羞辱,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自大让你双眼蒙蔽,没有看出很多地方的破绽。”韩玉儿没有起伏的声音响起。
跟神秘人提早设局不同,他们临时来到棺村不存在提前计划一说,某些内情也是在韩煞缺察觉后隐晦告知,情急之下想出的配合,只要是个观察细致的人就能发现其中破绽,这场戏自然而然也就被戳穿。
可惜没有这种可能了。
局面发展到现在,神秘人就算有力挽狂澜的能力也来不及,被动承受这个结果。
“不,我不相信。”神秘人还是在自我否定,根本不相信这件事的发生,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
韩煞缺在打量那个仿照自己制作的纸人,注意力并不在神秘人的身上,听到那句话的时候抬头看了眼,随口道:“敢设局却不敢承认自己输了,你也不过如此。”
话音落下,不动的纸人身上燃起一簇火苗,顷刻间将其吞噬。
站在神秘人身后的韩玉儿怔住,眼中倒映出火光,随后有狂喜从中涌出。
“爸。”你的力量恢复了吗?
当看到韩煞缺拍掉的纸灰后,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眼中的欢喜消失不见。
制作纸人的幕后黑手已经抓住,接下来就是要解决棺村的后续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轻松让这些落下帷幕。
“走吧,我们去义庄好好聊聊。”韩煞缺背着手往义庄走去,压根没给对方选择的余地。
神秘人忽然反应过来,脸上浮现出惊恐,在韩玉儿的控制下挣扎,不顾脖子受伤也要远离某个危险的地方。
“我不要去,进了义庄的人会死,会死。”
恐惧源自真实,并不是在作伪,说明他的恐惧真实存在,是对义庄有威胁到性命的恐惧。
义庄到底有什么秘密。
韩煞缺也有所猜测,有用的信息太少了没办法推断出来,加上连续事件的干扰不得不暂时退进义庄内,也正是这个选择给他们争取到一点时间。
“玉儿。”韩煞缺开口。
韩玉儿点头,在神秘人身上穴位连按几下,直接剥夺对方的行动能力,拿出麻绳牢牢捆住,呵斥道:“蹲下!”
被捆成粽子的神秘人情绪趋于稳定,抬起头费力看着韩煞缺,于黑暗中目光对视。
他笑了。
韩玉儿很确定他在笑,是看不懂的诡异笑容。
“你身上有诅咒的气息,她也有,所有进入的人都摆脱不掉死亡的结局。”神秘人的话很古怪,古怪到让韩玉儿想直接把他弄晕过去丢进义庄。
行动还没付诸实践,韩煞缺对她道:“你先去照顾里面的人,这里交给我。”
“爸爸……”
韩煞缺不容置疑地说:“去。”
身体轻微抖动,韩玉儿咬着嘴唇不甘离开。
目送她远去,韩煞缺表情平静又从容,没有被神秘人的那番话影响情绪,甚至还能维持一抹很淡的笑。
无法动弹的神秘人费解,道:“你不怕被诅咒杀死?”
他们之间没有必死的仇怨,之所以对上是有人闯进棺村,知晓这里的秘密,按照约定他要杀死闯入者,把这些人的尸体投入棺村的计划中,现在被抓也不用再做那些多余的事,倒让他乐得轻松自在,也无须担心失败后需要承担怎样的后果了。
反正自己已经成为对方手下败将,再差不过是死。
“怕。”韩煞缺在当前的氛围中,慢慢补充,“作为一个普通人肯定害怕,但是作为一个道门中人被诅咒是很常见的事,在诅咒后找到破解的办法就好了。”
韩煞缺不信命运,更不相信自己的命运没办法被改变,不然他也救不下女儿。
神秘人听到他的话,目光再次停顿,古怪地瞧着他。
实在不明白爆棚的自信心从何而来,义庄内的诅咒远比想象中要凶猛的多,稍不留神就会成为里头的那位,连死都成奢望。
韩煞缺知道效果达到了,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要的就是让对方产生怀疑,才有机会从中挖出有用的线索。
神秘人被韩煞缺不按套路出牌的行为弄懵,暂时没办法跟上思路,只能想着该怎样和他做一笔放自己自由的交易。
双方内心想的啥没人知道,都在盘算从对方那里获取更多好处。
韩煞缺依稀听到些谈话声,这是他在获得冥渊后的发现,身体各处感知比以前提升很多,即使距离十米远也能听见一些,尤其是对邪祟气息的感知比以往更甚,才能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危险。
“告诉我义庄的诅咒,交换条件是放你自由。”韩煞缺直接开出条件。
神秘人本想拒绝,转念一想觉得这笔交易很划算,裂开嘴挑衅地看他:“这个交易对我很划算,不知道你有没有胆量知晓那的诅咒。”
诅咒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知晓真相后的绝望,会在最短时间内击溃成年人的心理防线,选择走极端的方式。
听出话里的意思,韩煞缺淡定道:“我这人从来不信命,就算命运让我今晚去死,也要拼杀出一条生路。”
有意思。
神秘人裂开嘴笑了,吐出两个字:“尸巢。”
没有多余的话,也没有对诅咒更详细的讲述。
韩煞缺眉头皱起,他很清楚神秘人所说的尸巢代表了啥,也对棺村的情况有所了解。
“你的意思是义庄是棺村的阵眼核心?”危险的气息在飘散,韩煞缺隐隐感觉自己打开潘多拉魔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