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定知幸早早起来,前一晚都处于兴奋状态,睡得不早但意外的好,在鸟语花香的庄子上精神饱满。
几人到田里的时候大家已经早都劳作一个多时辰了,看来她以为的早和农家的早还不是一样的。
水稻秧苗粗壮,黑绿黑绿的,可见养分充足;硕大的稻穗低垂,沉甸甸的很是喜人。
“大家辛苦了,一看庄稼长得这么好就知道你们多用心了。”定知幸对田里劳作的人们说。
“小姐来了。”众人男女老少都很兴奋地冲定知幸挥手。他们小姐不像一般官家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众人打招呼后就该干嘛干嘛。
一个四十多岁,脸色黑亮,身材粗壮正在拔草的大娘吆喝:“小姐,今年的野果可好了,晚上小石头他们打猪草回来让给你送去。”
“好嘞王大娘,谢谢小石头了。”定知幸也高兴地喊,这样直接而欢快的劳作气氛最容易感染人。
“灵溪,星池,不如我们也上山摘野果吧,说不定还能碰到小石头他们。”小石头就是王大娘的大孙子,今年六岁,长得虎头虎脑招人喜欢。
“好呀好呀,这样咱们就能第一时间吃到野果了,不过得多带点防蛇虫的药包,让护卫一步不离地跟着。”
灵溪第一个响应,不过上次着火真是把她吓坏了,虽然主子们没有一个责怪她,但她还是觉得是她没有照顾好小姐,一定要更上心才行。
“也好。娘说的安全第一,你倒是记得牢。”
山不高,也没有名字,不过山脉很长,还有一条山泉流到庄子里。几人边走边玩很快就走到半山了,刚好碰到小石头和几个小伙伴在山泉边上喝水,旁边还有一个皮肤黝黑身材高大的男人,正是小石头的爷爷王大伯。
“小姐,您终于来庄子上啦,我好想你呀!”小石头一下扑过来,拉着定知幸的手欢快地说。
“小姐,这些是我刚摘的莓子,都给你吃。”小石头蹬蹬蹬又跑回去拿过野果给定知幸。
“谢谢小石头。”定知幸笑着接过,拿一个放在嘴里,真的很甜,这野果像草莓,比草莓个头还小,这里的人就叫莓子。
小石头的爷爷是庄子上的小管事,主要管着农具和采买一类的,见他们说得差不赶紧过来见礼,
“见过小姐,您今天怎么上山了?”
“没什么事,就过来看看。您这是在干什么?”定知幸看着山泉从中间被分成了两部分。
“哦,您说这个呀,咱们的水稻不是要灌溉了么,今年雨水太多,山泉水大,就分出一部分流到别的地方,要不不好控制浇地的量。”
定知幸看向被一分为二的泉水,水流清澈,哗啦啦流向两个方向。
忽然灵光一闪。
金鱼嘴,都江堰,有办法了!
“王大伯,这是谁教你这么做的?”
“没人教啊,不就应该这么弄么。”王大伯挠挠头,这还用教?
“灵溪星池,下山,我们这就回中州。我找到文川水患的解决办法了。”定知幸忍住激动还算镇定地说。
“啊?这就走?”老庄头纳闷,小姐怎么刚来一天就要走呢。
“丁爷爷,我中州有事,还着急回去找懂水利的人先研究一下。您这次别留我了,我真得马上走。”定知幸着急忙慌地说。
每次老庄头都要留她,她也很喜欢这里,这里就像她第二个家一样。
老庄头是真舍不得定知幸走,听说她要回去找懂水利的人,突然想起什么,赶紧说:
“小姐,小姐你别着急走,我这有个人选,懂水利,可懂了。”
定知幸没想到这里还能有懂水利的人,就问:“是谁呀,庄子上的人我都认识,没听说谁懂水利呀。”
老庄头娓娓道来:“我说的这个人不是庄子上的,是旁边村的里正,此人名叫李嵩,原本是水部员外郎。”
“水部员外郎?那怎么当了里正了,致仕了吗?”也不对,水部员外郎即使退休也不会做一个小小的里正。
“唉,被贬了。”
“丁爷爷,那您知道他是为什么被贬的吗。能找到水部员外郎这样的人固然好,可是若是人品有什么问题,那我是不能用的。”
“说来话长,他是因为怕媳妇才被贬的。”
原来李嵩的夫人嫉妒心特别特别强,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和任何女人有接触,有交往。有一次李嵩在家里招待客人,耐不住客人要求就叫来一个伶人唱曲助兴。
这在官场是平常事,但这位李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听说后竟然光着脚拿着刀,披头散发地冲进客厅大闹一场。
客人和伶人都吓跑了,可事情很快就在官场传开,以至于同僚都叫李嵩“李怂”。
不久后正赶上官员考核,户部尚书说“夫弱妇强,内刚外柔,一妻不能禁止,百姓何以整肃,妻既礼教不修,夫又精神何在!”也就是连自己的妻子都管教不好,又怎么能管老百姓呢?
定知幸和灵溪星池都张大了嘴巴,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
这位李夫人想必也不好受,不过定知幸还真想见见这位李嵩,看看古代怕老婆的人到底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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