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知幸仰在小榻上,往嘴里丢了个葡萄,“没想到九江动作这么快,敌人不爽我就爽了。嗯,葡萄真甜。”
灵溪说:“是呀小姐,就算杜家小姐从祠堂出来日子也不会好过,她爹娘原谅她,她嫂子和那些叔伯姨娘也不可能放过她。”
“嗯,你说得很对,灵溪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小太阳一照,她舒服地眯了眯眼睛。
看着自家小姐如此优哉游哉,忍不住调皮地开口:“小姐,您不想想办法见秦公子一面?”
一说起来定知幸就不免叹气,“说起来我才见到他一面,真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呐。”做深闺怨妇状。
说完自己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根本不符合自己的人设好么。
“日日思君不见君,早晚得出轨。好了,就这么在家窝着桃花运安个轴承都转不动,出去溜溜。”她利落地起身。
“好嘞!”
灵溪就喜欢跟小姐出去放风。
不过轴承是啥?
小姐老是说听不懂的话。
约上陆伊禾,几人到了竹轩喝茶,二楼是屏风隔断,旁边得人说话声音大了也是能听见的。
“我刚从城外回来,难民又增加了,今天就陆陆续续到了近千人。”
“这么多?看来文川水患非常严重了。”
“是啊,这群难民不知道还有多少死在路上了呢。”
“这也没办法,文川数百里连着无常河,风调雨顺粮食丰收,赶上灾年民不聊生!”
定知幸坐不住了,想到又来了这么多灾民,城外粥棚也不知道够不够。
“伊禾,你家在城外也有粥棚吧?不如我们去看看。”
“正有此意,我早就想去了,只是我娘担心我的安全不允许我一个人出门,有你实在是太好了。”
陆伊禾也想去看看灾民的情况,那些人流离失所真的很可怜。
到了城外,城墙边上到处是衣衫褴褛的难民,饶是定知幸有心理准备,也不由被震撼。
一个个面黄肌瘦,嘴巴上的皮起的老厚,就倚在墙边上,没有任何交流,好像生怕一句话浪费了力气,每粒米的能量都得留着用来喘气。
男人基本都光着脚,泥巴干在小腿上,还有很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划伤或擦伤,伤口外翻,明显被水泡过。
抱着孩子的母亲把米汤一点点喂给几个月大的婴儿,剩下一点点米粒才放进自己嘴里。
陆伊禾看到这一幕当场就落泪了。
“他们好可怜。”陆伊禾哽咽着说。
“是啊,所以得帮帮他们。怎么样,米是不是不太够?”定知幸问施粥的负责人。
负责人是之行商行的一个管事,平时负责调度,看见自家小姐来了赶紧把手里的勺子交给后面的伙计,回道:
“小姐您来了,今天灾民骤增,好多家粥棚看情况不好都撤了,小的已经让人去拉米了。确实是不够,今天粥稀了一半。而且人太多了,水也供应不上。”
“官府没动静吗?”
“年年都是这样,朝廷的救灾银子拨到灾区了,中州没有救灾的款项,只靠官员富商。话说灾区也是救不过来,您今年那十万物资都到灾民手上了还不够用呢,看来灾情比往年更严重。”
也就是朝廷不管。
“他们一直吃稀的不行,让人拉十车面粉到辨功楼蒸馒头送过来,再请个大夫开点生姜、板蓝根之类驱寒预防的药,给有伤的灾民治疗。安排人过来打两口井,人不用太多,不够就从灾民里挑,干活的男人每天额外多发三个馒头。以后除了以往的粥之外每天每人一个馒头,让这里面会做饭的女人蒸,做饭多给一个馒头。”
定知幸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管事领命立马去办。
陆伊禾和灵溪一脸崇拜地看着定知幸。
“看我干嘛?你们没事就帮灾民发粥,有的忙呢。”
“是,小姐。”灵溪蹦蹦跳跳地去帮忙了。
“好的,我的大小姐。”有了方向陆伊禾也宽心不少。
皇上和秦风得知消息来到城外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灾民们排着队领馒头,旁边还有一个大锅煮着药水,热气腾腾让让里面的人都有了一种朦胧感。
吃饱了缓过劲的男人在旁边帮着打井,嘿呦嘿呦的声音像一丝曙光,让绝望的情绪向外慢慢散去,连小孩子也缓缓向母亲努力地笑了。
“这……,皇上,之前城外不是这样的,灾民太多粥棚撤了半数。”秦风的护卫程昊回禀。
“应该有人先一步救助灾民了。”秦风说。
“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皇上看到这种情况宽慰不少。都是他的子民,如果像锦鳞卫描述的一样凄惨,他这个皇上更无颜面对百姓了。
皇上走到发汤药的锅前,正是陆伊禾刚接替灵溪在分药,本来一丝不苟的女子汗水已经打湿了秀发,形成一缕垂到腮边,有一点狼狈,但多了寻常女子没有的生气,整个人显得更加动人。
皇上看了一会儿,趁着空档问道:“这些都是什么药?”
陆伊禾头也没抬,“预防风寒的药。”
“暑热还没消退,这时候并不冷,为什么要预防风寒呢?”
这个声音本就和普通灾民不同,灾民有热水喝不知道多高兴,不会问这样的话,陆伊禾疑惑是什么人,抬头看去。
只见这人一身青色长衫,用料考究,折扇放在手里,正一脸认真地盯着她。
“这时候更应该防寒,尤其现在早晚寒凉,灾民没有房子,必须预防受寒。”
模样长得还挺好,就是废话多,耽误功夫。
陆伊禾继续干她的活。
明明和灾民说话挺温柔,怎么对自己这么冷淡。
“那边怎么还打上井了?”皇上倒是没在意,继续问。
“用水太多从城里运供应不上。”陆伊禾耐着性子答。
这小女子脾气还挺大,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