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我赶到惊讶,这声音分明就是表哥在说话,这条白毛小狗就是他家的皮蛋,听到这名字有点莫名的喜感,没来由就会想到端午节。
接着从楼里出来两个人。
我借助灯光看得真切,这两个人很眼熟。
一个是周燕,一个是表哥。
看得出他们俩很好,表哥也不再是以前那种疯疯颠颠状。
只是他们俩看我的眼神,就像看陌生人那样,完全是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那只皮蛋则充满敌意,对我龇牙咧嘴,个虽然小,却躲在它主人身后凶。
“表哥,嫂子……”我不知道这样称呼周燕对不对,但喊出来后,他们俩的反应就是我认错人了。
好吧!
只要他们俩好比啥都好,或许撇开跟我的关系,对他们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李彦看我尴尬的样子,加上之前偶有对他提到表哥的事。
见他们俩六亲不认的样子,就怒火万丈道:“陆爷真的就是你们家亲戚,他还十分惦念你们,你们咋就这样对他?”
“不知道你说啥,不好意思,我们要休息了。”说话表哥喊了那只在边上,冲我龇牙咧嘴的皮蛋进屋,把门重重的关上。
虽然我觉得表哥绝情,但刚刚看表哥的样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跟周燕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热气感,整个人就像冰雕那般,乏着阴森森的冰凉气息。
关上这扇门后,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这扇门是生与死相隔的门。
我问李彦有没有感觉到表哥的不对劲,李彦想了想,摸后脑勺说:“他不热情,冷冰冰,不近人情。”
“不,我说的不是这个……”怕把李彦吓到,我不敢继续说,收回视线看向紧挨着表哥那栋二层楼小洋房,下来两尺远距离低矮几近垮塌的老式瓦屋,这就是我的家。
这个家,几乎不存在。
残留这么一栋快要垮塌的老屋,更令人无比酸楚难受。
那盏灯的记忆还残存在脑海,物是人非,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看老屋。
“陆老大,还进去吗?”
“我进去看看,你在外边等。”
李彦不放心,坚持要跟我一起进去。
我拒绝了他的好意,执意一个人捏手机,开了手机电筒,轻轻推开沉重积了很多尘埃的木门。
门发出吱嘎很笨重的响声,缓慢迟钝的开了。
我进入门里之后,回转式把门关上。
就在我关上门,再次转身之际,颇感惊讶的看见,在我身后悄然出现我那久违了许久没有见面的父母。
“陆朗回来了?”
爸爸笑吟吟的看着我,妈妈手里提了一盏灯。
我看那盏灯。
妈妈也在看,然后说:“你能安全到家就好,我怕你落下暗渠,所有在知道你要回来的情况下,就准备好了这盏灯。”
“把灯放下,孩子好久没有回来了,我们三口之家小聚一次不容易,坐下说话。”
接下来我跟爸爸一起谈了许久的话,这些话无非就是记忆中几乎要淡忘掉的一些琐碎事。
妈妈一直默默无语在边上也不知道忙碌些啥。
这样,也不知道过去了有多久,我几乎忘记了表哥不愿意相认的事实。
不知道是我听错,还是真的有听鸡鸣声。
父母突然变得不是安起来,妈妈起身要送我出门。
这好不容易看见父母,我鼻子特别酸楚,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想说,真的不舍得离开。
可没想到父母看我不愿意离开,发怒,伸手来推——
我是被父母推出门,看见李彦,他惊讶的问着什么话,我还没有听清楚。
来自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
瞬间地面一震。
我惊呆,还没有反应过来,来自身后一双手一把把我拉离危险地带。
拉我的人是李彦,发出巨大响声的是,我身后这栋老式瓦屋。
瓦屋垮塌。
惊动真的好大,附近的人都好奇的跑来看热闹。
我就站在李彦的身后,人们指指点点叽叽喳喳议论。
而表哥跟周燕站在屋里,没有出来,也没有亮灯。
就在我佩服表哥真能沉得住气的时候,听到议论声音说:“唉,林,陆家这就玩完了?”
什么完了,我表哥他——
我再次望了一眼表哥的楼上,楼上黑漆漆的。
没有灯光,也没有狗叫的声音。
“林刚被我们领回来的时候,也是可怜,瘦骨嶙峋,嘴里牙齿缝隙都塞满棉花渣渣,听里面的人说,他疯疯癫癫,把一床好好的棉絮一点点的撕开当饭吃,唉!也不知道这林陆两家到底是咋回事,总之自从发生了陆朗掉进暗渠里后,他们这两家就没有太平过,唉,作孽!”
表哥死了?
周燕呢?
刚刚看见周燕跟表哥在一起的。
难道说周燕也死了?
疑问中,议论纷纷的人渐渐散去。
留下几个胆大的还在议论说:“林刚家房子可惜了,这房子要是放在城里值钱,放在农村也就这样。”
“你不知道,前几天,有个胆大的想进去偷东西,结果东西没有偷到,被吓得半死,说这屋子里有人,求的人,尼玛陆朗也好久没有回来,现在这老屋垮,更见不得回来。”
不知道是谁,在别人说话的功夫注意到暗处停放的车,一下子惊讶的说:“嗨,你们看这里有一辆车。”
藏不住了。
最终我只好跟李彦面对这些人。
当我出现在这些人跟前时,一个个就像见鬼似的,后退几步,然后求证道:“你是陆朗?”
“是的。”
看他们这样,貌似我就是一假冒的。
“不对啊,前个礼拜,听人说你出车祸死了,死在送医院的半途中,你该不会是……”
“是出车祸,但也没有那么严重,我没有死,不信你们来摸摸看。”
我伸出手,却没有人敢上前。
只是各种猜测狐疑的眼神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