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大叔不是外人,我把刚刚遇到的怪事告诉他,咋一听我要去阿婆家,不由得皱着眉头说:“这能行?你在阿婆的记忆中,可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现在去找她的家人,人家会怎么想怎么看?会不会把你当神经病!”
守夜大叔的话表示很有道理。
我唐突的去找阿婆的家人,想要查清楚阿婆拉我入她记忆的真相,的确会让人误以为我是神经病。
那么阿婆提到棉絮这件事,我还是得告诉她的家人。
现在我已经不能二次进入周正武的记忆中。
加上,此刻的周正武意识在逐渐淡化,一旦我二次进入,说不定就真的出不来,会成为他死亡记忆中多余的一缕亡魂。
谨慎起见,我最终连夜离开了停尸房。
本来我有打算在离开医院停尸房,在第二天去找阿婆的家人,想办法告诉他们关于棉絮的事。
却没想到我在走出医院停尸房,到达门诊室门口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不可思议的一幕。
医院门口好多人,哭哭啼啼的应该是阿婆的家属,穿黑色统一制服看不清楚来路的一拨人,也不知道打哪钻出来的,正在扭打阿婆的亲人。
一片混乱中,有的家属被带走,有的在大哭:“妈,你走了,走得太突然,你的钱,你的其他我们都不知道。”
我特别冷静的走过去,对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女人,也就是之前我看到阿婆的女儿吧!
这披头散发的女人注意到我,立马停止哭声,警惕的问:“你想干嘛?”
“别哭了,人生不能复生,一切都定数,你回去把她睡觉用的棉絮还有存在其他地方的棉絮,挨个找一遍,或许有惊喜……”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你们只需要记住,有因必有果就好。”说话我大步流星潇洒离开。
那女人,不应该是阿姨,死盯着我,目送我走了很远才听到她在喊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我也不知道她在喊谁,我想,自己该做的事,已经做了。
这阿婆应该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吧!
事实上,我真的不愿意进入死人记忆。
进入一次,损耗我自身体能不说,还得让我担惊受怕,随时都处在一种把自己毁掉在死人记忆中的危险。
我离开医院,打车回到丧葬一条街,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
回到丧葬铺的时候,屋里的灯骤然亮了,不用说这是刘颖开的灯。
开门进去,刘颖真的站在门口等我。
我忽然觉得刘颖的意识也在淡薄,即便她是实体出现,也感觉棉衣分量轻飘飘,随时都有可能被一阵风吹走。
其实我也可以帮刘颖找到曾经的记忆,只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事,还有就是我不能在一缕行将消失的中阴身,身上找到失去的记忆。
此刻的刘颖,就好像一片白开水,隐隐觉得自己不叫刘颖,其他一无所知。
“老大你回来了?”
“嗯,你没有休息?”
“没,刚才大街上有酒疯子,摔酒瓶骂街,我害怕所以。”
听刘颖这么说我身边该大笑几声。一个人见人怕的中阴身,居然说自己害怕大街上酒鬼的喧闹。
不对,这三更半夜的,哪来的酒鬼?
这里可不比其他地方,是丧葬一条街,但凡脑子里正常的人,三更半夜绝不会跑来这里闹事喧哗,除非这个人有毛病。
这样想,我就问刘颖,看清楚在大街上闹的人没有。
刘颖摇摇头说自己害怕躲起来,外面那人闹腾一会,好像就走了。
好吧,我无话可说,刘颖是中阴身可以不用休息,也不食物人间烟火气,我是人,一个吃喝拉撒睡一样都不能少的正常人。
在经历了周正武记忆折腾串线阿婆记忆后,我真的很疲倦。
我敢说,只要屁股挨着床板,就有可能再也不想起来。
刘颖好像还有话要说我没有理睬,关了门直接进了里屋,不想动,也不想说话。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我这是身体疲乏,神经还处于进入死亡记忆后的昂奋状态中。
就在我难受得要死,身体就像一滩烂泥不想动弹,脑神经却极其昂奋神游在死人记忆细节中时,来自店铺外传来喧哗的声音。
好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尼玛,咋回事,在这种晚间最阴的阶段,人喊别人名字,喊谁谁倒霉。
这是人不懂规矩还是咋地?可能是有点生气,我挣扎坐起来,开灯,顺口问外面的刘颖:“谁在闹?”问出这话的时候,我还在想,可能就是她提到的酒疯子。
之前我回来没有闹,那是酒疯子醉酒倒在什么地方,这会可能是冷醒了,酒精的作用,借酒继续发疯吧!
刘颖这个时候却答复我说不是酒疯子,是有人在外敲门,还带喊的。
我去!
这个时候该不会有人去了,来找我善后事宜的吧?
要知道,能帮人做一些玄乎怪异的事还可以,要是让我善后事宜,那就难了。
毕竟,我对这一行根本就是门外汉。
或则,因为这有人死了,主家来这,整条街也就我们的铺子有灯光,所以才找来的。
不管咋说,我还是得去看看。
这样一想,我也没有考虑那么多,起身来,因为有刘颖在,虽然她是一个中阴身,但好歹也是一个女人。
于是,我出去的时候必须是穿戴整齐,要不然被人诟病那就坏名声了。
穿戴好,我对外面的叫嚷有点生气。
带着情绪,几步走出去,开了门。
真的,开门的那一刻,我都准备好怎么应付这些人的,却没想到在开门后,看见的人是熟人,我反而没有话说了,顿时语塞顿住在原地。
“陆师傅,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们就干蠢事了。”
不错,眼前的这些人的确是熟人。